当晚筱雨美美地睡了一晚上,第二天起来姐弟几个都好好收拾了一番。想到今儿在喜宴上是吃不了东西的了,筱雨蒸了几个馒头,和弟弟妹妹们吃了充饥,瞧着快到晌午了,这才带着他们朝秦家老屋走去。
秦家老屋很热闹,毕竟一个村里的,办喜事儿基本都要请到。陈氏正站在门口收礼金和礼物,头上特意插了朵花,手里数着钱笑得合不拢嘴。
新娘子已经接来了,就等着时辰一到便拜天地。客人们都已经在屋里坐着,拜完天地后便可以开席了。
陈氏正清点着礼金,比起拜天地的热闹来,她更在意的是收了多少礼钱。所以这时候门口也就只有她一个人,众人这会儿都在院子里看正房里的两个新人。
眼前好像有什么东西挡在着,陈氏以为是客人,想着又有钱进账,忙笑着抬头说:“欢迎……”
半截话卡在喉咙里,陈氏的脸色当即冷了下来:“你们怎么来了?”
筱雨不咸不淡地说:“四叔成亲,奶奶让我来喝杯喜酒,还要见见新婶婶。”
筱雨斜睨着陈氏,耳边听着里头有人高喊着“时辰到,拜天地喽!”,便知道这拜天地仪式就要结束了。
她这次来,就是为了激怒陈氏,然后好让她把他们姐弟给赶出去。如果这件事能发生在众位宾客面前,那就再好不过了。
筱雨压低了声音道:“大伯娘今儿收了多少钱,这账可要算清楚,这可都是人情,得还,大伯娘可别昧了去,丢人呐。”
这正好说到陈氏的心虚处,陈氏眉毛一竖,叉腰骂道:“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吗?滚!”
“送入洞房!”
随着这一声的高叫,筱雨眉头一挑,算准时机便往院子里边儿冲去。
但是她却给陈氏留了破绽。
陈氏以为筱雨进去就要告状,也没多想,见她突然动作便也立刻上前,一把就拽住了她把她往后拉。
筱雨顺着她的力道,按照自己设想的那样连连退了好几步,然后跌坐在地摔了个人仰马翻。
随之而来的是筱雨一声凄厉的尖叫。
本该在喜娘说完“送入洞房”后响起的宾客欢呼声还没起,筱雨这一声尖叫恰到时候地传入了所有人耳边。
筱雨的尖叫宣布着秦家的戏开锣。
“啊!痛!”
筱雨的呼痛声立刻将众宾客们的寂静打破,已经有人朝着门口走去看是什么情况了。
秦斧和高氏挤了过来,见筱雨跌在地上抹泪,洁霜和长虹也是跟着大声的哭,初霁站在一边手足无措,两只手捂着耳朵,老夫妻俩只觉得这场面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高氏忙要过去抱起长虹这个乖孙,筱雨却立刻冲她道:“奶奶!是你说的我们姐弟几个来吃一顿晌午饭没人会撵我们走,为什么她不许我们进去还推我们离开!”
筱雨手指着陈氏,喊得太大声都有些破音了。但这音量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了个全。
陈氏有些慌了,忙辩解说:“谁推你们离开,是你说……”
话到这儿陈氏也不出声了。难道要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筱雨当时说的话?她到底是心虚,不敢讲这话说出来。
她这一犹豫就有些坐实了筱雨的指责。
陈氏一想,与其让大家看她的笑话,传她想昧礼钱,倒不如就说不许他们姐弟进院门,这还说得通些。于是陈氏立马道:“就不让你们进去怎么着,里边儿正拜天地呢!你们几个进去扰了你四叔四婶拜天地可怎么办?”一个月后,秦招贵成亲。
新娘是邻村的,也是一家王姓农户的女儿。媒人当初来往谈婚事的时候说这女孩儿样貌好,胸******翘,秦招贵去偷偷看了一次,见果然是个美姑娘,便高高兴兴地定下了这门亲事。
筱雨并不在乎这新婶子是什么样的人,她只想等着这个四婶过门之后,秦家所有男人都成了亲,她就可以去找族长说分家的事情了。
婚礼前一日,高氏偷偷来了筱雨家。她一个人来,筱雨便给她开了门。
高氏搓着手,眼窝有些深陷,好像是为什么事情所苦恼似的,整个人也瘦了一圈。
筱雨瞧着她这模样略有些不忍,脸上却仍旧是淡漠的神情,问:“奶奶来有事?”
“筱雨啊……”高氏顿了顿方道:“你四叔明个儿成亲,晌午的时候你记得带你弟弟妹妹来吃饭。”
筱雨沉默地看了高氏片刻方才问道:“奶奶,我带着他们去,不会还没入席就被人给撵出来吧?”
“这、这怎么会呢……”
高氏忙摇头,但她面上表情还是有些迟疑,显然并不确定。
筱雨便道:“那我明日便带着初霁他们去,奶奶可是你说的,我们不会被人撵出来。”
高氏尴尬地笑了笑,摸着凳子坐了,说:“你四叔成亲这也算是喜事儿。从你爹他们不见了之后,这也算是家里头一件喜事儿了……”
说到这件事,高氏便开始伤感起来,眼泪也酝酿了出来,往下掉豆子:“筱雨啊,奶奶心里头难受,奶奶总觉得自己在受罚……”
筱雨任由她哭,等她哭声小些了,这才递了块帕子给她,说:“奶奶,明天四叔成亲不是喜事儿吗,你哭什么,多不吉利。”
听筱雨这么一说,高氏马上止住眼泪。可她是个憋不住话的,今儿来也是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