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雨挑了挑眉,谢过悦悦娘的提醒。
她不是软柿子,真当她发达了,想来分杯羹就有口肉吃?想得可真美,别说肉了,就是汤底儿剩下的渣滓都绝对没有他们的份儿。她秦筱雨就是记仇,他们能拿她怎么样?
话虽如此,筱雨却不得不多个心眼,待这日歇业了之后,招来六个伙计和新上任的账房先生秦二毛“训话”:“大家都知道,这个店是我开的。我是个没出嫁的姑娘,抛头露面做生意也是为了生计所迫。在我店里干活,我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伙计。生意好,大家有钱一起赚,生意差,即便是赔本,该给各位的工钱我也绝对不会赖账。”筱雨扫视了堂下坐着认真听她讲话的七人一眼,问道:“大家都是我药膳馆的人,自然都是心向着我这个东家的,是不是?”
七人当然齐齐称是,筱雨笑了笑,说:“最近我得了个消息,村里已经分家的大伯家听说我这儿发达了,想来分我一杯羹,让我允我堂哥在这儿做事。到时候来的或许会有我爷爷奶奶。”筱雨停顿了下,轻笑一声:“我那堂哥是个不事生产的人,自己没本事却喜欢挑别人的毛病,要是他进我店里做事,吃拿卡要的事情一定会有,为难各位的地方想必也不会少。我也担心我这店里多了这么一尊菩萨,到时候不好处事。”
伙计们顿时都为难起来,想让筱雨这个东家拒绝她堂哥的横插一脚。在他们眼里,东家虽然是女人,可做事十分有分寸,也从来不会拿捏他们的小毛病,跟东家相处起来十分舒服。可要是有了这个从天而降的二把手,这二把手还不是个省油的灯,他们今后的日子恐怕会比现在难过许多。
筱雨要的就是他们的排斥,她道:“所以我不打算应承这个无理的要求,但碍于到时候会有我爷爷奶奶前来劝说,我若不答应倒显得我不顾忌亲戚情分。这几日我不会来店里,若是他们来,你们只当他们是冒充我爷爷奶奶的,不要应承他们任何话。另外秦账房与他们是认识的,到时候大家要帮着掩饰秦账房,不要让他们见到他。”
伙计们齐声说是,秦二毛搔了搔头:“要要是一个不注意,让让他们真见着我了,怎么办?”
筱雨笑了笑:“那你就跑,让他们抓不着你。”
秦二毛顿时笑了起来,六个伙计也都笑出了声。
多亏了悦悦娘的提醒,没过两天秦斧和高氏就带着秦金来镇上了,寻着人一路问到了药膳馆。瞧着装潢简洁,明亮宽敞的大堂,秦斧和高氏都有些激动——他们秦家还从来没有那么大的家业呢!
秦二毛正在柜台里算账,眼尖地瞧见了三人,赶紧藏到了柜台下边儿。秦斧三人进了药膳馆,迎客的伙计笑道:“三位里边儿请,请问要喝什么药膳汤?”
秦金扯了扯衣裳,昂了头,说话倒还算客气:“你们东家在吗?我是她堂哥,这是她爷爷奶奶,我们要见她。”
伙计脸上挂着的笑顿时凝固,然后立刻将脸垮了下来。他记着东家的吩咐,当即便道:“这位小哥可不要乱认亲戚,我们东家从来没提家里有什么堂哥。小哥你要是想打秋风,可就找错了地儿了!”
秦金当即急道:“我真是他堂哥!她叫秦筱雨,十五岁不到的年纪,有一个妹妹两个弟弟,她相貌是这样……”
秦金说了一通,伙计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等他不说了伙计才道:“我们做伙计的不知道东家的名儿,也不知道她家里有什么弟弟妹妹的,东家几乎都不来店里,你让我们叫东家出来,你这不是找茬吗?赶紧走赶紧走,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秦金急怒之下倒是急中生智:“那你叫你们账房先生出来!他总该认识我们!”
伙计摇头道:“账房先生去衙门交税去了,说了交了税款去会朋友。”
秦金咬咬牙,跺了跺脚。高氏急道:“现在可怎么办?也不知道筱雨住哪儿……”
秦斧忙啊啊地比划着手势。
高氏瞧了顿时欢喜道:“对对,去那什么医馆的寻初霁,让他带我们去找他姐姐去!”
三人离开了药膳馆,与他们搭话的伙计皱了皱眉头,探头去柜台对秦二毛道:“秦账房,现在怎么办?要不要让人去通知东家一声?”
秦二毛赶紧点头,让方才在大堂后面洗碗碟的伙计赶紧去通知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