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奈菲特港湾,昏暗的灯光模糊了一干买醉人的脸,男男女女都一样放纵,在对方眼里,他们全身上下只剩下皮相和性`器官,借助着黑夜和灯光的掩映,他们释放出埋藏于心的空虚和*,试图通过陌生人之间的身体交缠度过漫漫长夜。
各人有各人的烦恼,谁也不比谁轻松,艾斯这样告诉自己。
艾斯也曾经沉迷于这样的生活,跟陌生女人*一度,互相抚摸探索对方温热的躯体,交换唾液和体温,达到令人眩晕的高`潮,天亮之后再各奔东西。这种一夜`情有几分是因为寂寞,几分因为*,艾斯从来说不清。
自从梅琳达死后,艾斯再也没有跟别人经营一段感情的打算,他走不住梅琳达囚住他的那座城,无数次闭上双眼,脑海里浮现的都是梅琳达跟他隔着一堵玻璃墙泪流满面的脸,下一秒,那张满是泪痕的脸就变得血肉模糊,那是他的噩梦,是他的劫难,也是他无法放手的爱情。
艾德伍斯想要什么,艾斯不是不知道,他只是认为自己给不起。
但现在艾德伍斯生死不明,他却重温了梅琳达死时的那种痛苦。对艾德伍斯到底什么感觉,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又有人紧贴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艾斯灌了一大口酒,头也不抬地说:“别烦我,不开房不做`爱,找别人。”
话音刚落,抵在腰间的坚硬力度就让他的懒散酒意和不耐烦消失得一干二净。
“刚巧,我不需要开房和做`爱,能找你吗?”
艾斯左手慢慢地插`进外衣口袋里,缓缓回头,果然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组长,好久不见。”
彼得康拉德收起顶在艾斯腰间的枪,哼了一声,对酒保说:“一杯朗姆酒。”
艾斯不动声色地松开口袋里握枪的手。
“你以为我会在这里杀了你?”彼得接过酒保推过来的酒,喝了一口,“那你可不够了解我。”
艾斯笑了笑,没有说话,很快也想明白了彼得为什么这么说,如果是以彼得从前的身份,在任何地方杀人都会得到政府最大程度的掩饰,但现在不同,现在他只是个分局缉毒组的小组长,超出法律和程序一样会被制裁。
“你从医院就开始跟踪我?”
“你没发现不是吗?我本来打算等你出酒吧再半路拦截你,没想到你根本打算醉死在这里,我只好进来找你。”
“不愧是特别行动部队的队长。”艾斯根本没发现自己被人跟踪。
“前队长。”彼得平强调,“上次的催眠,你从我这里得到了多少机密信息?”
艾斯失笑:“你还真是忠于特别行动部队,他们都一脚把你踹出去了,你还管他们的秘密?从来不知道你这么甜。”
“我是阿瓦纳公民,有责任维护星球安全,这一点无论身处什么职位我都坚持。”彼得平静地说,“如果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即便我现在不方便动手,相信我,我依然会杀了你。”
艾斯知道彼得是认真的,但是他一点不畏惧,反而嘲讽地笑了出来:“真不知道如果你经历了我所经历过的一切,你会不会仍然这么说。”不等彼得回答,艾斯又说:“就算我告诉你,我对你口中的国家安全早就没有兴趣,更没有窥视它的闲情逸致,你会相信我?”
彼得端起酒杯凑到嘴边,淡淡说:“别忘了,对于测谎,我的准确度比测谎仪更高。”
这其实是一句变相的“我相信”,艾斯听出来了,过了一会儿才说:“自从那个恶毒可笑的清理任务之后,阿瓦纳的星球安全就与我无关,特别行动部队摧毁了我的人生,原谅我对它残留的只有恨。”
彼得喝着酒没有说话,特别行动部队摧毁了艾斯的人生,他比谁都清楚,因为那个清理任务的命令出自他手,准确地说,是戴米安申请,然后最终经过了他的批准。梅琳达私自放走任务对象,事后还试图隐瞒,这在任务考核中被视为大忌,按照特别行动部队一向苛刻的内部惯例,他们整个小队都会被清理,所以戴米安申请清理任务的时候,彼得没有过多犹豫就同意了。当年的他认为自己没错。
但十多年过去了,彼得对特别行动部队的怀疑已经压过了信任,什么是隐患?判断的标准是什么?多少无辜的人因为一句隐患就被他们这些刽子手悄无声息地取走了性命?
现在回过头去看那次清理任务,彼得做不到坚定地对艾斯说,我没错。
也许梅琳达只是比他更早对特别行动部队产生怀疑,也许梅琳达只是不忍心不问缘由地杀掉一个无辜的女人,他记得梅琳达的忠诚度测评里,对星球的热爱度这一项测验没有任何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愧疚,知道艾斯的身份后,他并没打算为难艾斯,所要求的也不过是一次开诚布公的谈话而已,只要艾斯没有反星球反社会的念头,他不会对任何人透露艾斯的存在。
“不过话又说回来,特别行动部队同样毁了你的人生吧。”艾斯扭头看彼得,眼中闪烁着明显的恶意。
确实,特别行动部队同样毁了彼得的人生,刺杀贾斯帕先生的种种都是政府授意,但出了问题政府第一个撇开自己,彼得成为最大的替罪羊,从特别行动部队队长一夕之间变成了一个不起眼的分局警探,前程尽毁,而这已经是政府宽容的结果。等什么时候,他们觉得,彼得掌握的那些信息让他们觉得危险了,彼得曾经的下属和队友会被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