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发现以后,当晚上,被安排住在了护国公王府内。说起来,她还算是护国公的远房亲戚,朱隶不太可能杀她,但是也不可能任她在燕都四处跑。
朱永乐发现自己是从一个笼子里的金丝雀,移动到了另一个笼子,都是笼子,哪儿都走不了。
趴在窗口上望着院子里几只路过的蹦蹦跳跳的麻雀,守在屋门口的福子的抽泣声时而传来。
福子拿着袖管抹着眼角,自己作为十一的小跟班,结果害得十一被人绑架,到至今都没有能找到十一的踪影。福子觉得,不仅对不起主子,而且,脖子上自己这颗脑袋也是岌岌可危。
耳听那八爷要从京师到燕都来了。八爷这个主子,虽然说表面挺慈爱的,八爷的笑容堪称面如春风,可是,福子知道,八爷骨子里的冷血冷酷不见得能比三爷或是朱隶好多少。
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而且,挺多人的脚步声。朱永乐揉了揉眼睛,问福子:“谁来了?”
兀自黯然伤心的福子才回过神来,急急忙忙从屋门口坐着的小板凳上起来,刚走下台阶,见前面走来一行人,领头的人,正是李敏。
拂了袖管单膝跪下,福子声音沙哑地低头道:“奴才给隶王妃请安了。”
“哭啥呢?”
李敏在他头顶上突然出现的一声,让福子打了个激灵。以李敏的性格,不太像是会与其他人的家奴打招呼。李敏是那种典型的别人家的闲事不愿意插手自添麻烦的人。
福子的心头蓦然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想很多人都说李敏冷得可能是全天下最冷的那个女子了,固然李敏医术精湛救了不少人,为此,他主子十一爷还常在背地里说了李敏心肠冷的不少坏话。
“回主子,奴才是哭奴才自己没有能跟好十一爷,把十一爷弄丢了,十一爷生死不明,奴才不知道如何是好。望王妃给奴才指一条明路走。”
是个聪明的奴才,十一爷这身后能有这样一个奴才,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想必当初王绍仪也是想着必须找到一个这样机灵的人,才能帮她女儿掩盖住真相。
李敏扫过福子低着的好像等着人家任宰的脑袋,说:“抬起头来吧。你主子生死不明,但也没有人说你主子是死了。本妃前几天不也是生死不明,这会儿不是好好回来了吗?哭什么?不知道越哭越丧气吗?八爷来了的话,你更别演这种戏码,八爷看了可能原先不想砍你脑袋都要砍你脑袋了。”
福子战战兢兢站了起身,膝盖头粘着雪粒都不敢拂打。正因为李敏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错。李敏那锐利的眼神和心思,早把他人都剥了层皮。
心里的另一层忐忑,在于不知道李敏突然驾到是为什么。毕竟他们到护国公府已是好几天的时间了。李敏回护国公府也是好几天了。想来看他们的话,李敏早就可以过来了。因为在一个王爷府内,而且两个庭院距离并不远。可是,前几天朱永乐还病着发高烧的时候李敏都不来,怎么这会儿朱永乐都快病好了,李敏就来了呢。
本是趴在窗口上无聊地望着麻雀的朱永乐,见着李敏来到心里同样是一阵高兴和不高兴。高兴的是李敏来看她了,不高兴的是,李敏怎么现在才来看她。
朱永乐心头如此纠结的时候,听见了李敏在院子里和福子的对话声,在清冷的冬天空气里清晰地传过来,李敏嘴里的一个字一句话,无不都让这个小郡主心惊胆战。
很多人都说李敏不好对付,李敏冷若冰霜,她朱永乐一直听着都觉得不以为然。因为李敏之前一直对她朱永乐算是很不错的了。帮她减肥,为她说话。这样的好人上哪里找。朱永乐反正长这么大只遇到过李敏一个。在朱永乐心里面,李敏比自己爹娘更好。
她那爹娘,心里还有各自的算盘呢,哪里像李敏,与她是陌生人关系,对待她好,无疑是个大善人。
李敏擦过福子身边走来的时候,朱永乐从窗口上爬下来了,疾步回到自己床上,躺上去,抓起毯子拉一拉。
尚姑姑等人跟在李敏身后,能透过窗户清楚地看见郡主这串动作,不得不说,这是一朵温室里的花朵,年纪是可以嫁人的年纪了,但是,心性完全是个孩子。难怪鲁王妃是那样操心郡主的夫婿问题。
接到李敏的示意,之前已经被李敏派到这儿照顾郡主的春梅,进了屋里禀告:“郡主,醒了吗?王妃来探你了。”
抓着被头的朱永乐咳咳两声:“王妃来了吗?让她坐会儿吧,你给她倒杯茶。本郡主要梳洗过后再来见王妃,以免对王妃失礼。”
李敏问:“郡主的病还没有好吗?”
“回王妃。郡主的病,请过大夫来看过了,说是偶感风寒,吃了一剂散寒药,大有好转,烧在两日前已经退了,之后是补养身子为主。”春梅按照主子的问话一五一十地回答着。
“既然是如此,本妃不进屋内了,你扶郡主过来,本妃在花厅里等着。”
朱永乐其实就是小孩子心里头堵了一口气,之前眼巴巴地想着你来见我,结果你不来见我,我就不让你这样轻易见到。
春梅绕过屏风,带了个小丫鬟帮朱永乐梳洗。
里头因此传出悉悉簌簌的声音,听这个声响,都知道里头的那个小主子心里闷了一股气,故意在磨蹭,拖延时间。
尚姑姑就此站在李敏身边,几乎贴着李敏耳边的距离,说道:“王妃,要不——”
生怕朱永乐这一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