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死人般踏进升降机,像游魂般在街上走,接下来应该怎样做?报警吗?让
这些卖yinqún_jiāo的人全部逮到警察局,将那使我恨之入骨的人全部拉进监牢。
把我玩弄于股掌间的小莲、屡劝不改的文蔚、同流合污的咏珊、令父母心碎
的雪怡?这些女孩全部都该死。
我可以做到这事吗?简直是傻话,如果我有勇气揭开女儿的秘密,事情早已
不会到此地步。
这个冬天不是很冷,但脸上再无血色的我感觉僵硬,如像堕入冰窟,彷彿身
体血液都已凝结成冰,由心裡抖震出来。
「呜!」走到一杆电灯柱的旁边,忽然浑身无力地颓然跌倒地上,我心中激
动难平,想发狂大叫,向着满街欢天喜地庆祝圣善夜的人诉说我的鬱闷。
但我连一声都哼不出来。瑟缩街头,只像一台坏掉的录音机,口裡喃喃唸着
女儿的名字。
「雪怡?雪怡?雪怡??」
这一夜女儿的援交我不知持续到什么时候,我只知从今天起,我的人生将一
片黑暗。
《五十四》
「呀!呀!好舒服!用力点!干死我也没关係!我是出来卖的!我是一个妓
女!」
不会的!雪怡!妳不是!我的女儿不是妓女!
…雪怡……雪怡………雪怡!
「雪怡!」
我从恶梦中惊醒,背嵴一片汗湿。
「嗄?嗄?」
急喘着气,无力地支起身体,环视四周熟悉景物,是自己的房间。
「是…梦…?」
「爸爸,你这么大声叫我什么事?」听到我的大叫,雪怡好奇地从外面来到
我的床前。
「没、没事…没事……」我摇着头,手指不自觉插在头髮上,不想让女儿看
到自己失态的表情,也不敢望她一眼。
「没事就起床啊,现在几点了?难得圣诞节,睡这样晚不是太浪费了吗?」
雪怡教训我道,妻子从后面跟上来揶揄说:「懂得教训爸爸了,不知道谁也是刚
起床的呢?」
女儿被拆穿好事的嚷叫道:「妈妈呀,难得圣诞节,人家玩晚一点也没关係
嘛,别这么古板啦。」
「是妳自己其身不正却教训人,妈妈才看不过眼的。」妻子和女儿闹笑着,
我心沉似海,完全没心情跟她们嬉闹。默默把视线向前望,是我那依旧美丽动人
的女儿。
『雪怡?』这样看着女儿,和昨晚那人尽可夫的援交女完全是另一个人,是
那么的清新自然,是那么的纯洁无瑕。谁可以想像这样的一个女孩,是可以在众
人面前qún_jiāozuo爱,展露最下贱的一面。
「呀!呀!好舒服!cao我!用力cao!雪怡今晚给你们cao一个晚上!我爱死给
男人cao了!」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甚至直到现在,还以为自己在做了
一场恶梦。
但那不是梦,昨天看到的全部都是现实。我被小莲佈局,看到了最可怕的事
情。雪怡卖yin,我,并且不是一个,而是任何一个男人,都可以跟
我女儿zuo爱的残酷光境。
昨晚在街头落魄,最后支撑我的,是秀娟。在生无可恋的时候,我想起妻子
的脸。不行,我已经失去了女儿,不能再失去妻子,刚才突然气冲冲地离家,秀
娟一定很担心,万一被她知道是因为雪怡,那一切更无法扭转。
我所受到的痛,我不希望妻子一同承受。作为雪怡的母亲,秀娟比我更疼爱
这唯一的女儿,我不能让她知道真相,不能伤害这无辜的女人。
我抹乾脸上的眼泪,以最后仅馀的气力回到家中,强颜欢笑跟等待晚饭的妻
子说,同僚突然通知我办公室裡的电脑全部受黑客入侵,是早前网络预告的黑色
平安夜,我必须立刻赶回去检查自己的电脑和把重要档桉移走。
我说谎了,但为了不让秀娟担心,这是没有其他办法的一步。
但之后可以怎样做?经过昨天的恶梦,难道我还可以把一切视而不见吗?我
早知道雪怡援交,但也没有想到现实会是如此可怕,那使我完全崩溃。在面对真
相后,我怎可能继续容忍它发生下去?
我要跟雪怡好好说清楚,这已经一刻也不能再拖,即使一次,即使只再多一
次,也没可能忍受。
经过一晚的沉淀,昨晚我对雪怡的恨已经不存在,她是我的亲生女,即使如
何堕落,身体如何被沾污,她始终仍是我唯一的雪怡。一个母亲会原谅作贼的儿
子,一个父亲也会原谅当娼的女儿。
哀莫大于心死,我现在到底是对雪怡心死,还是更珍惜这在其他男人眼中只
沦为洩慾工具的女儿,我会毫无犹豫地回答:我更爱她,即使在所有人眼中马雪
怡是一个下贱妓女,她仍是我最宝贝的女儿。
我知道她仍未坏透,我知道她仍可救药。继续放任不理,雪怡早晚会真正堕
落,性病、怀孕、毒品,太多更可怕的事随之而来,在铸成大错之前,我一定要
以父亲身份劝导我的女儿,不使她永远沉沦。
我不知道雪怡为什么要卖yin,不知道小莲到底是什么人,更不知道她们背后
是否被操纵。但无论如何,就是再恶劣的环境,我也要与雪怡一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