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忽然被推开.外面暴风雨的声音瞬间清晰起來.屋内的三人齐刷刷的向门口看去.一时间连空气都凝固了下來.
不知道又这样僵持了多久.直到顾爸爸点了根烟粗声粗气的开口：“还在外面傻站着干嘛.回來了也不先通知我们.眼里还有沒有你妈和我这个老爸了.”
顾辛笑了笑.把门关上走了进來.路过顾霖身边的时候却并沒有一丝停留：“爸.妈.我回來了.”
“哎.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顾妈妈上前拉住他的手.笑着笑着眼里就噙了泪花：“顾辛呐.你常年自己在外面真的是辛苦了.现在回家了妈一定好好给你补补.”
“巴不得呢.我最喜欢妈做的鸡汤还有包的饺子了.在国外馋的时候做梦都想吃.”顾辛笑着抱了她一下.感到怀里的身体一年比一年矮小消瘦.连鬓角的白发也愈发的明显时.心里悲凉的感觉也更加强烈：“妈.这些年真的辛苦您了.”
“说什么傻话呢.妈这点辛苦算什么.只要你们兄弟俩能快乐幸福就好.”
两个人和和睦睦的说着体己话.顾爸爸在一边闷头抽烟.顾霖也像以往的时候一样在一旁沉默的听着.乍一看这仍然是和平时沒什么区别的和谐氛围.可在这温馨笑容的背后.他们将要面对的.却是会剥夺这个家庭一切幸福的残酷现实.
母子俩并沒有太多的时间去互相关怀叙旧.几句话说完后大厅内又陷入了异样的宁静中.顾爸爸按灭了手里的烟头.站起身走到顾辛身边.抬头看着这个比他高了很多.出息很多.也是这辈子最让他骄傲的大儿子：“做好准备了沒有.”
“爸……”
“我问你做好准备了沒有.”
“爸.不管您要说什么.做什么.我只希望您能记住一句话.这件事情从始至终都是我的错.跟顾霖沒有一点关系.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引诱他的.所以.你们不要再折磨他了.”
“哥.你不要瞎说.”沒想到都到现在了他还要这样说.顾霖吓了一跳.忙抬头去看他爸的反应.
顾爸爸倒是沒有太过惊讶的神色.只是木着一张脸也不打算说话.顾辛有些吃不准他的态度.视线转了两圈落到了顾霖那边.等再回过神來时右脸已经被狠狠的揍了一拳.挟着风的拳头重重的砸在了颧骨上.顾辛疼得咬紧牙关.因为冲击过大整个人还不受控制的后退了两步.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还來不及让其他人反应过來.顾爸爸的下一个拳头已经又挥了出去.边打还边咬牙切齿的开骂：“你个不孝子.混账.老子怎么就教出來你这么一个孽障.孽障.啊.那可是你的亲弟弟啊.你.你怎么就做得出那种事來办账.”
像他们这种一辈子都蜗居在乡下的老一辈.怎么也想不到男人跟男人也可以像男人和女人一样在一起过日子生活.更不用说是那档子事.上午匆忙赶回來时看到顾霖躺在床上的那个凄惨模样.毕竟都是过來人了.只消一眼就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时的那种震惊不愿意面对的心情.他这个老头子或许毕生都不可能忘掉.
他的两个儿子.身上流淌着他的血液的亲生儿子.这个残酷又荒唐的事实是顾爸爸不想也不愿意面对的.这么些天他甚至做梦都会被吓醒.
现在他噩梦的源头就在他面前站着.顾爸爸觉得他快要忍不住了.长久以來强制压抑的情绪一旦开闸泄洪.就别指望他还能再平静下來.
疯了一样对着顾辛拳打脚踢.虽然心里疼的厉害.但手里的动作还是丝毫都沒有停下來.他需要给自己一个借口.一个可以发泄还有逃避的借口.
顾妈妈哭着在后面抱着他的身体.顾霖也早就冲到顾辛身前帮他挡了不少毒打.手边能用到的东西已经全部都扔了出去.顾父喘着粗气.手里的鸡毛掸子又重重的挥了下去.
“哥.”耳边传來顾霖凄厉的惊叫声.顾父的手一软.差点把东西扔了.刚才的那一下本來应该是落在顾霖身上的.可顾辛却突然探身替他挡了一下.伤痕累累的身体本來早就已经撑不住了.这下更是直接被抽到了脸上.皮开肉绽的声音听得顾霖胆战心惊.捧着他的脸摸也不是不摸也不是：“哥.哥你怎么样.疼不疼.一定很疼对不对.哥.对不起.对不起……”
“哭什么.我沒事.”顾辛强撑着睁开眼睛.整张脸肿的像是猪头一样：“别哭了.不就是挨了两下.哥还沒有这么脆弱.”
“可是.你的脸.还有身上……”顾霖心疼的不行.眼泪也一个劲的往下砸.
“沒事.真的沒事.”顾辛咧了咧嘴巴.拿下他的手亲了几下：“一会哥有很重要的话要跟你说.再哭可就听不到了.”
暂时安抚了顾霖还要继续应付他的老爸.顾辛搂紧怀里的人.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感：“爸.您也打累了.先坐下歇一会吧.正好听我说几句话.”
低头看了一眼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的身影.顾父冷哼一声.转身一屁股坐了下去：“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看这个态度应该是能听得进去他说话了.顾辛松了口气.不管会不会起什么效果.他也总要试一试.看了眼也是在偷偷抹眼泪的顾妈妈.顾辛摇了摇头.开始认真的说出他的心里话.
“爸.我这一生只爱过三个人.您.妈.还有小霖.对你们是亲情的爱.可对顾霖.却是爱情远远胜于亲情.我可以把他当我的亲弟弟去疼爱.但更多的却是不自觉的以恋人的身份去看待他.在这二十多年來这种眼光早就已经成了一种根深蒂固的习惯.我爱顾霖.绝对比你们还要爱.爸.我知道你们很难接受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