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身在光北,按道理应该平国新来问他这个问题,可偏偏平国新没说话,秦臻倒是问了出来。
平国新哪里能听不出秦臻这句话的意思,沉吟着说道:“老师,你的意思是……”
秦臻微微点了点头,声音低沉的说道:“要慎重,一定要慎重啊。”
这句话说得郑重其事,平国新皱了皱眉。作为纪委书记,非常不喜欢别人对他查案的事情指手画脚。可秦臻也算是官场人物,在党校的时候也是见识过形形**的官员,按理说,他不应该说这句话的。
略一沉吟,平国新顿时明白过来,点点头说道:“顾浩然的那个案子,是有些蹊跷。现在只有一个他签名的批条和组织部会计的口供。尽管这两样东西都对顾浩然不利,可顾浩然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是拒不承认。”
秦臻嗯了一声,又陷入了沉思,过了老半天才问道:“你觉得,顾浩然这个人怎么样?”
平国新回答道:“有一股子部队上带出来的硬气,犟气,还有股子正气。”说完这句话,他不自觉的笑了起来,说道:“我们找他谈话的时候,他甚至还帮我们分析这案情的要点,并且还说相信组织会还他一个清白。”
秦臻的手指再次敲动起来,平国新心下一凛。将调查的事情说给秦臻听,他确实违反了一些原则,可现在秦臻给他出主意,让他在光北培养出一条线来,他欣然接受,自然要听听老师的意思。
“国新,你有没有发现,顾诏这孩子,曾经点过一句话。”
“是他父亲的那句吗?他倒是聪明,估计已经猜测到我来光北就是调查他父亲的事情,所以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平国新笑道:“小家伙心眼挺多。”
秦臻也笑了起来,说道:“班门弄斧,小聪明是靠不得的,要看大智慧。”
平国新点点头,回答道:“顾浩然这人,是岳秋歌线上的。市里传出风声,光北县班子要调整一下。这些天,岳秋歌和张平原明里暗里不知道较了多少劲,都瞄准了县长那个位置。”
秦臻点点头,这点人事调动是很正常的,只是市里没有空降一名干部,却要在本地提拔,未免有点让人费解。
“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平国新叹息道。
“也是机遇之秋。”秦臻眉头一扬,老人家的心思倒是活络得很,马上说道:“顾诏方才点了你一下,不要告诉我,你这些年的阅历,没有看出来。”
事情又回到了开始的问题上,平国新点点头说道:“这次过来,我带了市刑侦大队长,顾诏说的那个房子,终归是要看一看的。”
至于怎么看,用什么方式看,平国新没有说,秦臻也不会去问。市里等着看本土干部为县长这个职位争得头破血流反目成仇,那平国新就此插进一脚,谁也说不得怪话去。
人家纪委书记,本来就是监督干部的嘛,发现问题及时纠正,是非常有必要的。
两人基本上商议完毕,平国新这次来光北的自身目的已经到达,站起身来便跟秦臻告辞。
秦臻也没有挽留他,只是在最后的时候说道:“如果顾浩然本身没有出问题,可以考虑考虑。”
考虑考虑,这句话说得很隐晦。平国新点点头,转身跟司机离去。
他们这边商议着,顾诏那边也基本上把静莲公社的大体看了个大概。顾诏一边走,嘴里一边念念有词,跟在他身边的秦小鸥顿时乐了。
“你自己在这里嘟囔什么啊,有什么话说出来就是了。”
顾诏摇摇头,说道:“有点难度。”
有点难度。这种说法非常官方,这个“有点”,到底有多大一点,全靠说话者把握了。大的话,就算是使出通天本领也解决不了,小的话,张张嘴就把事情办了。
向一博和刘冬青顿时气得牙痒痒,可偏偏不能再说话。看顾诏的路数,分明在秦顾问面前有点地位,加上这位秦顾问的孙女好像还跟顾诏熟得不能再熟,他们就算是心里有火,也不能当面说出来。
“小顾,不知道有什么难度呢?”柳妍可不管这些,她是来光北采风的,记者的特权让她毫无顾忌的发问。
“不准说!”没有秦臻和平国新在身边,秦小鸥自然没了顾忌,马上去堵柳妍的话。
顾诏笑了起来,拍拍秦小鸥的肩膀说道:“别闹。人家静莲公社的干部,整天为老百姓的口袋着急,咱们既然担下了这份任务,就要多开动脑筋出谋划策。要不然,咱们走这么半天,辛苦不辛苦啊。”
秦小鸥被他拍得有些不知所措,这小子,竟然越来越色了,连我的肩膀都敢拍,不想活啦?她心里这么想着,却觉得透过连衣裙的布料,顾诏的大手温暖而有力,心里面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往旁边轻啐了一口,小声说道:“就你能耐,在省城姑娘面前你就显摆吧你。”
这话说得声音不大,恰恰能够让顾诏和柳妍听到。柳妍的脸色红了红,顾诏却歉意的冲她耸耸肩,不理会秦小鸥含着醋味的话语,解释道:“柳记者,我们基本上看了静莲公社周围的环境,若是当真建一个大集会市场的话,那么无疑在公社旁边最好。”说着,顾诏抬起手,指了指静莲公社旁边某处,继续说道:“在我看来,只有那个地方,最适合修建集市,只不过……”
说到这里,顾诏犹豫起来。向一博和刘冬青早就支愣着耳朵听着,此刻见顾诏犹豫,向一博大嗓门又响了起来:“你这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