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亲王忍不住执起扇子敲了敲胤禩的肩膀,斥道:“你怎么从江南回来了一趟变得油腔滑调的?该打!这第二呢?”裕亲王听得笑眯眯啊笑眯眯,嘴里一套,手里一套。
“二来嘛……”胤禩卖了个关子,转头看向之前一直看着他们叔侄打趣不吭声的那青年:“叔儿,您这位朋友可是与我一般大小啊,怎么他能跟着你来溜圈子,侄儿我就不行呢?”
裕亲王‘啊’地用扇子敲敲自己的头,连道:“忘了忘了,小八,这是正黄旗副都统星辉,我看好的后辈。”
胤禩连忙作势与星辉见礼,一边寒暄一边还在琢磨着:“这位副都统看着好生眼熟,到底是在哪里见过的?”莫非是前世什么时候打过交道不成?
那名叫做星辉的年轻人即便一开始不认识胤禩,如今也从裕亲王口中核实了,不是鼎鼎大名的‘八贤王’还有谁?这人在江南走了一趟,据说当地百姓都对他和四阿哥感恩戴德。他见胤禩不住打量自己,索性也就直说了:“八爷没见过我,不过必定见过我妹子的。”
“令妹?”胤禩有点忍不住天马行空起来。
裕亲王咳嗽两声,用扇子拍拍胤禩的头,道:“星辉是正黄旗包衣佐领费扬古的长子。”
正黄旗费扬古?那不正是老四福晋的阿玛吗?那这星辉不就是老四的大舅子咯?
“原来是四嫂的大哥,怨说不得我觉得如此眼熟。我们兄弟可都知道四哥娶了个好福晋,都羡慕的紧。”胤禩笑着寒暄道。
星辉尴尬的笑笑,这八爷实在是随和的过头了,都让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方才看他与裕亲王的对应,也是随性自若的,怪不得裕亲王老夸这个八阿哥,把别的阿哥都比下去了。如今单单就这几句话看来,确实为人圆滑,却不会让人觉得过头;加之他在江南的差事得当,据说连于成龙那个犟驴子都收服妥帖了——这人的手腕,在阿哥之中果然算得上是上乘。
胤禩如果知道别人怎么想,估计就会找个墙角抱着痰盂吐血去了。
这边胤禩与裕亲王又随口聊着,裕亲王旧话重提,暗示道:“你阿玛前阵子也是逼不得已,如今不是复了你的差事?你如今应该多想想如何更上一层楼,多在家读读书练练字,免得你阿玛知道了……你二叔也保不了你。”
胤禩笑嘻嘻地呷了口茶,道:“阿玛英明神武,我这个做儿子的怎会抱怨?就是前些时候,每日读书写字,脑仁儿都快疼了,这才来散散心么。何况……说不定我阿玛若是公务不那么繁忙,也会多多出来溜达。”
裕亲王说了句‘你呀……’便住了口,转眼聊上了别的话题,偶尔也问问星辉。胤禩知道,太子如今虽然势微,但只要还没做出犯上作乱的事情,那么在外人眼里看来,他的地位就还算稳固,那么剩下的皇子阿哥甭管多贤能,日后都是个亲王郡王贝勒贝子什么的。因此要像老四那样一板一眼也可,像自己如今表现出来的这样闲散,也可。
福全皇叔是聪明人,那些胤禩没说出来的意思,他都懂。
聊了一晌午,三人又寻了天桥下的小食吃了,胤禩才与两人作别。临走了,还意犹未尽得暗示裕亲王下次去哪家馆子,或是听哪家的说书的,也要叫上自己——裕亲王听罢,笑着用扇子将胤禩拍走了,口中道:“你还是管好你福晋吧,别倒时候叫了你,你又不敢出来。”
胤禩:………………他这怕老婆的名声还真是名扬整个八旗圈啊。
……
转眼又是月余过去,年节将至,毓秀终于可以归家了!
或许是远香近臭,整整一年未见,胤禩最近总是回忆起许多毓秀的好来,前一世一直到尽头的陪伴、自己被圈之后敢跟四哥拍板骂人,以及,最后的挫骨扬灰……
这是孽缘,说不清是谁欠谁多一些。两个本不应该在一起的人,因为自己的一时贪念被绑在了一处。这一绑,就是两生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