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良辰看着祝覃远,眸光冷沉。似乎装了扫二维码的软件,能透视出祝覃远的内心。
他本可以做的绝一点,让祝家颜面扫地。可祝卉心也是个可怜人,虽然有可恨之处,但自己也并不是全无关系。
他本可以无情,却为了沈双对祝卉心留情,让她越发不可自拔。
一颗棋子的用途不就本该如此?可顾良辰心底,那一抹善念不允许他和祝覃远这种野兽为伍。
索性开诚布公,让祝氏兄妹自己选。若他独自离开,这件事可以不作数。
没有接亲的车队,没有放炮,没有经过迎娶礼俗。祝卉心可以发声明是她甩了他顾良辰,可以回南城继续当祝家大小姐。
顶多让孟家丢人,顾良辰不在乎。
祝覃远也看着顾良辰,鹰一样锐利的眸子里,透着精光。没了往日的阴鸷,似乎并不把顾良辰看在眼里。
也是,孟家和沈家在祝覃远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都是他踩在脚下威胁过的。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阿辰,不是我选,而是你选!”
低沉的声音,带着破竹之势。不容有疑,顾良辰扯开笑。
楼下,除了那辆霸道的越野,一辆婚车也没有。房间里,除了化妆师和祝覃远带来的保姆,也没有多余的人。
哪里像是结婚?冷冷清清,祝卉心的手都凉了。可一次次告诉自己不要在乎,哥哥说过一定会让顾良辰和她结婚。
她要的,只是一场婚礼,一场让她打上顾太太烙印的婚礼!
顾良辰弯起胳膊,眼光微转,看着祝卉心。这辈子怕也没人见过这样的迎亲,新郎穿的脏兮兮,独自一人。
虽然那俊朗的容颜不可忽视,可谁家的女儿愿意这样不受重视的嫁走?
“祝哥,我没那么在乎我岳父受审的证据。你就算再举报一次,我顾良辰也不怕什么。
你不会懂,真正想要陪伴一个人的感觉。”
顾良辰唇边挑着笑,言语轻松,祝卉心本欲挽上他胳膊的手缩了一下。又坚定的穿过他的弯臂,素手握在他强有力的手臂上。
“阿辰,你放心,哥哥不会再为难沈家。只要我们好好过日子,哥哥一定会高抬贵手的。”
顾良辰噙着笑,旋开身。祝覃远那深邃的鹰眸渐渐浮起嗜血的杀气,在他眼里顾良辰算不得什么。
他祝覃远要的,不择手段也一定会得到。搭上一个祝卉心也没所谓,女人早晚要嫁人,嫁给谁看的不还是娘家的背景?
顾良辰一步步走的像个绅士,祝卉心挽着他,每一步甜蜜又酸涩,感觉自己像是在刀尖上起舞。明明那么近,为什么还是不能走进他的心?
他为什么现在还要称沈双的父亲为岳父?他们明明已经离婚几个月了,为什么还是感觉谁也插不进去!
上了车,顾良辰头一次没有阻拦她坐副驾,甚至帮她拉过安全带。
“卉心,你没有必要做你哥哥的牺牲品。放手吧,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人。”
他可以不绅士,可以不是个王子,但顾良辰学不会做一个屠夫。看见祝卉心满含期待的眼神,他不想毁了她的希望同时再践踏在她的尊严上。
可祝卉心分明不这么想,颤了一下握紧手捧花。明明知道自己不像个新娘,可她走也要走出一段新娘的路。
她没有别人的红毯,哪怕用血染,也一定要染红。
“阿辰,我爱你,我一生的梦想就是嫁给你!”漂亮精致的新娘妆,无可挑剔。祝卉心有着南城女孩特有的水灵和温柔。说话时软软的,就连提高声调也还是软软的。
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撒娇,卷着音。眼底氤氲出的水汽,我见犹怜。可顾良辰心里,一丝杂念都容不得。
沈双虽然没事了,可他心里还记挂着。交给周俊楚,一方面他是心理科专家,一方面祝覃远和孟顾之都不会想到。可心底还是放心不下,这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是他的情敌!
发动车子,缓缓往锦江之月开,这是他对祝卉心最后的耐心和忍耐。
“卉心,我不会给祝覃远留面子的,恐怕你也会受牵连。”
祝卉心咬着唇,点点头。挽着他的胳膊,一步比一步坚定。顾良辰怎么能不娶她,怎么可以不娶她!
执念成魔,她大概真的入了魔。顾良辰已经把话说的如此直白,她却能自欺欺人到这一步。
锦江之月顶层,几乎没什么喜庆气氛,顾良辰将宾客精简成只和祝家有往来的几家。
但凡和祝家有关的,必然不会大肆宣扬不利祝家的事。人人都会明哲保身。这也能将伤害降到最低。
到最后,他也不能像祝覃远那么狠。若是祝覃远,一定会在婚礼高.潮时,冷冷说一句,我不愿意!
让新娘成为笑话,沦为笑柄。一定会刀刀见血,即使不死也会脱一层皮。
“阿辰……”祝卉心咬着唇,挽着顾良辰胳膊的手不停发颤。
她想要问,为什么婚礼不是他们计划的那样?漂亮的南瓜马车没有去接她不要紧,可为什么粉色气球挤成的天空也没有了?
这难看死的地毯,明明她已经让婚庆公司换成了淡紫色。还有水晶柱子撑起的长亭,两旁是红的耀眼的玫瑰,白的如雪的百合。天鹅羽毛一样洁白的背影幕。
整个厅里,粉色的是天,紫色的是地。飘着花香,荡着美妙的音乐。连天空的鸟儿都会羡慕她,连空中的白云都会为她散开,露出阳光。
可是,为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