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这、不许那,严肃古板的嬷嬷让她想起入宫前的教养嬷嬷,让她兴不起反抗的念头,只是这样的日子除了没有剃发之外,真正就像进了尼姑庵一般的苦行生活,她真的过够了,以后谁再跟她提礼佛二字她就跟谁急!
成嫔心里觉得冤枉的很,虽然对温嫔她们的游说心动过,可是给家中传信之后却遭到一顿严厉的呵斥,阿玛甚至特地还让额娘进宫狠狠地告诫了她一番,说是想死也不要拖家族下水,最后她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缩在永和宫看热闹,谁知皇贵妃的热闹没看成,竟然遭了池鱼之殃,跟着温嫔她们一块儿倒霉!
尤其心腹嬷嬷偶然间查到自己受到牵连的原因,竟然是永和宫有奴才被人收买,将她牵涉进谋害皇贵妃的计划之中,成嫔至今还记得当时心中的惶恐和不安,忙不迭地给家里送信,幸好阿玛早有了准备,这才避免她成为这场风波的替罪羊,只是她终究不得不老老实实地收敛脾性,呆在永和宫吃斋念佛三个月,以此来表明自己家族的态度。
而这一切都是那些贱人害的!她若不百倍奉还,人家还以为她是个软柿子,想怎么捏怎么捏呢!戴佳氏虽然不是八大氏族,但是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角色,她额娘可是索绰罗氏的姑奶奶,本宫更不是没火气的泥人,钮钴禄氏、纳喇氏咱们走着瞧!
长春宫
“主子娘娘,夜里风寒露重,您要保重身子啊!”许嬷嬷将臂弯里挎着的披风盖在赫舍里氏肩上,看着自家主子青白瘦削的脸颊,心中止不住地疼,她的主子本该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啊,为何会这般命苦,竟然在这冷僻的宫殿中煎熬,硬是将昭华熬成了迟暮,昔日神采飞扬的灿烂早已看不到一丝痕迹,剩下的不过是心如死灰的阴冷和沉郁。
赫舍里拉了拉肩上的披风,没有拒绝自己奶嬷嬷的好意,只是抬头再看了一眼夜空中那宛若银盘的皓月,只觉得那银白的光芒刺得让人想要流泪。
“嬷嬷,快要入冬了呢……一年又要过去了,过年就是康熙十九年了吧?”轻缈如风的话语低得几不可闻,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刻骨的悲凉,十年了,从十六岁到二十六岁了,人生最美好的十年被挥霍在这凄冷荒凉的宫院之中,她还剩下多少岁月可以蹉跎呢?
一日日从镜中地看着自己如花的容颜老去,一天天数着自己乌亮的青丝变成白发,那种痛苦就像跗骨之俎无法摆脱,她曾想过用死来解脱这种无止境的折磨,可是心底的那份不甘让她活了下来,每一次抚摸那明黄色的皇后凤袍和光华璀璨的凤冠,她都会告诉自己,你不能死,只要你还活着,大清的皇后就只能是你,只要你一日没有被废,就没人能夺走这份独一无二的荣耀,你凭什么放弃的性命去成全其他女人?于是她苦苦熬到了今日……
“嬷嬷,你说我们还有机会吗?”赫舍里氏口中喃喃地说着无厘头的话语,仿佛在问许嬷嬷,又仿佛只是自言自语,神情说不出的恍惚,十年磨一剑,她苦苦等了十年却功败垂成,这让她如何能够接受?
许嬷嬷闻言身子一震,连忙往窗外张望了几眼,忍住鼻子的酸涩压低声音宽慰道:“主子放心,一计不成还有二计,反正那位在明,咱们在暗,这次算她运气好,奴婢就不信她次次都能逃得过!何况想要她死的人多了,端看这次参与进来的人就知道那位有多不得人心了……”
其实她也没想到这般周密狠辣的连环计都能被躲过去,这次的计划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俱全,而且胜在出其不意。想要再设计一次这样的计谋谈何容易?说难听点几乎没有可能了,只是她怎么能给好不容易振作起来的主子泼冷水呢?一直照顾赫舍里的许嬷嬷很清楚,皇后的精神早就到了崩溃的边缘,若非一份仇恨支撑着她,恐怕早就疯魔了。
赫舍里氏格格一笑,露出一个无比诡异的笑容:“是啊,本宫还有机会的……只要慈宁宫的那位一日不死,本宫这颗棋子总还是有用的,不是吗?本宫可是皇后呢!”
只可惜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傻傻被人利用了还懵懂无知的皇后了,十年的冷宫生涯足以让她清醒了,想当年她的后位是太皇太后亲自送上门的,为了拉拢她的玛法索尼,太皇太后不但破例让她越过选秀,直接正位中宫,更是在大婚后极为爽快地放权,将六宫大权交到她手中。
想当初她对太皇太后是何等的尊敬和孺慕,真正将她当做亲祖母一般敬爱孝顺!如今想来不过是笑话一场,当年她与皇上大婚之后不过十二岁稚龄,哪里懂得宫务这种弯弯绕绕的东西,还不是太皇太后说什么就是什么,说得好听是放权,其实不过是拿捏着她当傀儡一般的应声虫罢了。
后来她渐渐长大,宫务处理越来越顺手,不免开始为自己的将来打算起来,逐渐了自己的手段和势力,不再事事听从太皇太后的安排,太皇太后的态度便不再那么热络了,即使表面上依然慈爱,实际上不过是面子情,可惜当初的自己根本就没察觉到其中的变化,反而为了对付钮钴禄氏她们,更是加快了揽权的步伐,此举更是加深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