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长安城。
长安乃是大乾首都,素有人间天府的美誉。
即使经过了关中连绵多年的战乱,也没有一丝繁华落尽的痕迹,十里长街,处处荣华,青楼歌酒,曼舞莺歌,文人骚客,多会于此,又有胡人馆,其中的美姬媚骨天成,令人留连忘返,若不是城外还有饿殍,几乎让人以为还处于盛世。
本来大乾首都最富贵的一处,应是大乾皇宫,但最近,经过流民反叛,袁宗篡权等一系列事件过后,若有明辨识气者,就可望见,大乾的气运,在渐渐向秦国公府转移。
成不忧回首看了一眼皇城方向,就见一股金色云气,此时已经散了大半,还在不断流逝之中,不由长叹口气。
“大乾气数尽了!”他是散修,也学得些异术,出来后就投靠大贵之家,以资助修行,有幸被袁宗看重,用作客卿,现在就是外出办事回来。
此时看着大乾皇宫气运崩散,被袁宗吸取,本应欣喜,可大乾统治三百年,今日一朝散尽,又有些不胜唏嘘之感。
摇摇头,不再多想,快步走到秦国公府。
走到后门,成不忧顿了顿,闭目冥想,又望向秦国公府,欲看自家主君气数。
此时,就见秦国公府上方,云气汇聚,有金青之色,最中间,甚至微吐一丝紫色,又不断吸取大乾皇宫方面的气运。还在壮大,不由心中大安。
“嘿!主公有此气象,却是不怕大乾气运反噬了!尤其是这紫色,实在出乎意料……”
成不忧还想说些什么,突然脸上一红。口中就有腥味升起,赶紧以袖口捂住,又从怀中摸了服药丸,放进嘴里,良久才恢复过来,又是苦笑。
“唉!我虽年幼有些奇遇,从一身死的道人身上得了两卷道书。日夜苦修。也有了些灵异法术,却不得根本大法,冒然用之,便容易伤了根本……”
“可秦国公让我所查之事太过重大,若不得见双方气运,我又怎敢冒然相告呢?天下争龙,不成就死。便是我这半调子的散修,也不能幸免……”
“虽然我这灵眼之术只能见些外象,还不能深入根本,但也无妨,至少可以知晓,这大乾气运,已经不及秦国公,只要暗中戒备,不怕对方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我也该提早下注了!”
念及此处,成不忧不再迟疑。向门子出示令牌,大步进了秦国公府。
乱世散修,自然也有投靠潜龙,博得气数的。
这成不忧,投靠袁宗,倒不止是为了获得官职气运,资助修行。
他所求的。还是靠着龙气,扫灭挡路道门大派,获得其中的经书道卷,以弥补自身根基的缺陷。
虽然道门珍藏的大部分,肯定会被袁宗后面的太上道夺走,但只要得些寻常修炼法门,就已心满意足。
或者,待我补全了自身道法,日后未尝不可开创一脉,称公做祖……
成不忧心中一热,脚下步伐更快了。
到得一处院门,此处已是秦国公府核心,便是成不忧的令牌,也不管用了。
成不忧上前禀告了来意,守门的卫士看了成不忧一眼,说着:“主公正有事,成先生可先去偏房休息……”
“如此也行,多谢了!”成不忧心里清楚,他在袁宗心中的地位,一向排得靠后,便是一同投靠的散修,也有不少法力神通在他之上的,有此待遇,也是寻常,面色不变,随同卫士进了一间偏房。
卫士告辞出去后,成不忧伸个懒腰,扫视一圈。
这屋子不大,但整理得很是干净清爽,空气里还散发着淡淡的熏香味道,甚至连装饰的古董字画,竟也是真迹!
成不忧的眼珠在看到一副前朝大家顾凯之的行意帖时,就再也移不开去。
顾凯之乃是前朝书画大家,号称“双绝”,晚年更是多读道藏,其后的作品,多蕴道意。
成不忧便是被行意帖中的一丝道境,勾动了心中感悟,一时有些沉迷。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一个激灵,醒悟过来。
“顾凯之不愧大家,这行意帖中蕴含的道意,对我大有帮助,若能悬于卧室,日夜参悟,所得好处当不止于此!”
成不忧说着,看向字画的眼神,就有些热切,几乎便想将字画卷起收走。
随即苦笑,在秦国公府盗窃,不想活了么?
至于立功得赏,倒还是条路子,心中又有些火热,知晓袁家乃是天下八大门阀,珍藏甚多,便是道书典籍,也有不少。
袁宗也是用这些,吸引了不少散修投靠。
成不忧念及此处,又是长叹口气:“嘿嘿……世家珍藏,向来严防死守,松魁子、摘星手他们,还真想靠功勋得着国公府库藏,增进自家道行修行?”
虽然这也是条路子,但所需的功劳,可就不小了。
再说,袁宗就是靠着道书吸引散修投靠,要是轻易赐下,之后又怎么做。
他自家人知晓自身事,他所得的道书,在风水寻龙,望气辨物上有些神妙,但对道术杀伐方面实在是缺散不少,要靠着自己悟出的半调子道术和敌人争锋,实在是没有信心。
特别是道门法术中,不乏阴暗凶残之法,中者连神魂都将不保,死后连鬼都做不成,成不忧每念及此处,就是心中大恐。
“你们要想争,就争去,反正我是不想如此。暗事好做,明事难成,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当我的客卿,让你们在前面打生打死……”
成不忧冷笑着,又见房中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