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竹村开始迎来世交之家来的客人,陈家嫡脉继承人的冠礼是全族的大事,整个竹村都在为这件事忙碌着。对这些传承悠久的世家来说,族谱上的名字比身份证上的更具有说服力。相对于其他世家而言,陈家又是一个特例。无论男女,有能者居之。因此像叶母(陈秋雁)和陈未晞(叶弥尔)这样的女性才得以继承陈家。
不得不说,这样的传统让陈家这个古老传统的家族没有什么重男轻女的风气,不过这也需要开阔的心胸才能做到。
为叶弥尔行冠礼的主宾和赞冠者是最先到的。主宾和赞冠者是要主人家前往邀请的,这次陈家邀请的是颜家的颜正则,是著名的国学大家。据说这个颜家是传自颜真卿,但是具体的也是无从考证了,颜家确实是满门书香就是了。而赞冠者是叶母的好友北大教授林既明。其他参加冠礼的宾客并不是很多,大多是相熟的世交。
这几天叶弥尔一直跟着族里掌管祭祀的陈扬波学习冠礼时所用到的礼节,按照族谱算下来,叶弥尔要管陈扬波叫一声大伯。
叶弥尔以前也在网络电视上看过一些关于冠礼的视频,但是真正轮到自己,才知道这是一件多么繁复的事情。
而接待宾客的事情太叔公则交给了陈谨言和叶母,只说了句,这么久没回家,该撑起来的场面自然要你撑起来。
“陈丫头,老头子我来喝你的桃花酒来了。”曹原溥笑呵呵的说,“哟,老爷子这是原谅你小子啦!恩~~心软了。要我肯定打得你满地找牙。”
“曹叔叔,你就别数落他。桃花酒我都给您备好啦!”叶母一把挽着曹原溥的胳膊,模样显得十分亲昵,“唉——这位是?”
“他是我收的小徒弟,靳离也。挺有天分的,就是不朝正道上走,成天就知道气我。离也这是你——”
“阿姨,你好。”按照辈分来说,靳离也和叶母是平辈的,不过他可不想按照辈分来。那岂不是他变成了叶弥尔的长辈了?这可不行!绝对不行!
看靳离也这么着急打断自己的话,曹原溥在心里暗暗发笑,面上倒是不露痕迹。
“这怎么叫阿姨呢?按辈分,我不得是你姐啊。这不是乱套了吗?”
“阿姨,我们各论各的,各论各的。”靳离也慌张的说,还拼命朝自家师傅使眼色。
——师傅,快帮我说句话呀!
——三个月的酒,你包了?
——行行行!
“就是,你们就各论各的。反正这臭小子也不准备继承我的衣钵,你还当不起他一声阿姨?”曹原溥都发话了,叶母顺势就答应了。
“行了,你就不用管我了,我去找老爷子聊聊天,你们忙吧。”曹原溥熟门熟路,自己去找太叔公了,靳离也想跟去的,被陈谨言叫住了。
“真没想到你是曹叔叔的徒弟。”当初靳离也受伤还是陈谨言救治的。
“多谢陈叔刚才没有在我师父面前说破。”当初打黑拳的事,靳离也瞒得好好的。要是被曹原溥知道了,靳离也不说伤筋断骨,少说也得吃一顿苦头。
“我对那些我不关心,我想知道你怎么就不想按着辈分来称呼呢?”该说陈谨言是个老狐狸吗?单凭这个就能猜出靳离也的心思。
“陈叔,这个——”
“你不用跟我说,我没立场。再说了,看你样子就知道,弥尔恐怕连你这份心思都不知道。我现在说什么,早了点吧。”陈谨言也不傻,叶弥尔才是当事人,八字连个墨点都没有,威胁个鬼。
靳离也也不丧气,“总会知道的。”说完就去找曹原溥了。陈谨言也不跟他费劲,想着什么时候跟叶弥尔提一下,不过起码要等到冠礼之后了。
“老陈,这回你可开心了。”颜正则也是年近九十的人了,和太叔公差不多的年纪,两个人相识也有六十年光景了。
“可不是,秋雁和他爸也都挺好的,可是说到底,咱们这样的人家还是要跟学问打交道才是正理儿。未晞算是了了我一个心愿了。”
“要不是战争时候,你们家一帮小伙子老爷们说什么投笔从戎,结果回来不过二三人。你们家也不会·····唉,不说了。”颜正则也是替陈家可惜,悉心培养的子孙后代几乎全折在战场上,还好是过来了。
“没什么伤心的,他们忠心为国,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这叫死得其所!再说了,你们家不一样吗?都一样,这是没办法的事。”太叔公倒是看得开,再疼再痛,那是给自家人看的。那么多陈家子孙换来的风骨,可不能在哭哭啼啼里败了。
颜正则白了一眼这个死要面子的陈老头,跟他还装什么?也是知道他的性子,就没说什么了。
“未晞呢?怎么没见她人?”
“这两天跟着扬波学礼节呢。冠礼是大事,不能出差错。”
“也是。那件事你跟秋雁和未晞说了吗?”
“还没呢。我想着等冠礼结束之后再说,来得及,冠礼之后不就是年节了吗?”
刚好这个时候曹原溥进来,“两位老爷子好。”靳离也可是第一次看见师傅这么恭敬的样子,他也不禁对这两位老人有一点好奇。
三位老人一聚在起来就开始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难的是靳离也一丝不耐都没有。时不时往老人的杯子里续些茶水,其余时间就是坐在旁边细心的听着。看的两位老爷子点点头。
事情有条不紊的进行中,宾客也在这几天的时间里陆续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