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我茫然问旁边的人。
“呃……”小吏的神情非常尴尬,“也许在向侍郎致意?”
“致意?”我仍然觉得奇怪。
“呃,也许是因为……他们这个装束……”
“装束怎么?”我瞪他。今天我没心情跟人慢慢搞“你问我答”的游戏。他最好痛快点给我说出来!
“因为、因为侍郎您有一天斜着衣襟在街上驰马,风度潇洒绝伦,于是京城公子们都陆续的学了起来,据说这个打扮就由此被他们叫成‘侍郎斜’……”小吏终于一口气说完。
我哑口无言看着他。
侍郎斜?神经病!吃饱了撑的,他们全体都是神经病!那么一支大军开在外头,生死未卜,花照样开、夏天照样到来,年青人照样找新花样玩。那些军人,北地的鏖战,难道跟这里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我气冲冲一夹马肚:“走。”
“啊?”小吏傻傻的。
“去收税赋!”我怒道。心里像有把火在烧。也许我真应该上前线去,现在,我想干的事情是捋着袖子拿刀砍人,是敌是友、是生是死,一刀见分明。
――我统共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这么容易暴躁。
韩茂庄很体贴的、以暴力场面迎接了我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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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强盗
一伙黑褂黑裤的人、跟一伙软甲青带的人,正剑拔弩张对峙。黑褂那伙里面,打头的是个五短身材家伙,上嘴唇像鸟一样尖出来,袖口束着三个铜环,看起来很厉害,不过我不认识。而软甲青带这伙人中,我认出了陈大勇和丁贵,连忙打招呼:“你们两位都在啊?怎么这副样子?”
丁贵被捉在黑褂方手里,陈大勇脸颊上青了一块,身上带着血,牙帮骨咬得咔叭叭响,旁边的人,情况也都很有点儿狼狈。看模样,刚刚双方显然不是在喝茶。
“怎么又私斗了?”我面色一沉,道。
“私斗个屁!”陈大勇往地上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星子,“户部的帐目,叫工部来收,收成这样,真***丢人丢到姥姥家了。还不如战场上真刀真枪的干他一场!什么东西,呸!”
哦,原来陈大勇这支军队也是隶属兵部管辖的。“兵部已经派兵照顾这笔钱谷了啊?那怎么还跟我说这笔最急?”我问小吏。
“本来,它是‘最急之一’,可是其他几支都有回报,虽然有的牵涉达官贵人,也不算了帐,但总有个答复就是了,就这支好像……您看,是最棘手嘛。”小吏回答。
这么说也对。“什么人,目无国法,敢聚众对抗官兵?!”我向那边喝问,语气很凶悍。虽说他们把丁、陈二人打成这样,是帮我出了口气没错,不过竟然敢跟京城官兵光天化日开战成这副程度,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像善碴儿。可眯着眼睛看过去,他们装束齐整,举止光明大方,不像强盗,倒像是另一支正牌官兵呢!这算怎么回事?
“我等王胜先王员外郎之家臣,如何敢藐视国法,只是对抗光天化日敢来抢劫的强盗罢了!”黑褂一方那嘴唇似鸟的为朗声答。
嘎!区区一个员外郎的家臣,跟京城铁骑官兵打,还说对方是强盗,他胆子上还真长毛啊!
“你妈个强盗!兔崽子!!”陈大勇勃然大怒,“仗着干爹是副宰相,你们无法无天了!”
哦,副宰相啊!季禳不在的时候,朝中一般务主要由三个人共同商议决定:宰相、副宰相、周大学士。宰相听说是太后那边的亲戚、副宰相听说是皇后那边的亲戚,就那位大学士听说跟宫里没啥裙带关系――所以,面前的这伙黑褂子是皇后亲戚的干儿子的部下啊!难怪这么嚣张。
“说你们是强盗有错?”黑褂鸟嘴头儿冲着陈大勇嚷嚷,气焰不低,“这庄子早就欠了我们家老爷的钱了,契约白纸黑字,就算不抬宰相的名头,到哪个衙门还能不认?你们敢明抢我们的债目,比强盗还无法无天。呸!!”呸得比陈大勇还大口。
呃……所以,这个庄子既欠了副宰相干儿子的债、又欠了税赋,没有能力两样都还清,两边的债主为了优先受偿,就打起来了?
我的头怎么这么晕……
这时,旁边有一只“东西”呜呜的出声响,并拼命晃动,试图让大家不要忽视他的存在。
我视线移过去,认出来,这个被绑得像个棕子似的、揍得鼻青脸肿的“东西”,好像有点眼熟?
“呜呜!”“它”道。
声音也很耳熟!
“孙白脸,吵什么吵!再吵把你玩艺儿割了下酒,叫你白脸去!”陈大勇回头骂,还不怀好意的向我斜了一眼,其心可诛。
不过他这一骂,倒叫我想起来了,这只被揍晕菜的棕子,是铁骑统领侯英身边的白净脸皮军官嘛!他还给我上过药、包扎过伤口,挺好的一人,怎么给陈大勇整成这样了?可恶!我上前去要给他松绑。陈大勇望前一站,想拦我。我怒目道:“你当心军法!”
其实我也不知道军法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咋唬他一下,陈大勇还真的缩回去了。我走到孙白脸身边,看他身上绑的绳子还挺结实,一时半会儿怕解不开,就先拣容易的做,把他嘴里塞的破布取出来。咿!布上还沾着口水呢!恶心恶心。我忙把它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