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一脸的不高兴:“要么就是赖在烟花之地不走,要么就是拼死赶路,真不知他那小脑袋里在琢磨什么。”
如此一路向北而去,白天一直不停赶路,入夜时则找合适的地方休息。宫云始终不向几人透露这趟买卖的底细,平时也不怎么和众人说话,只指点着路途。在他指引下,两辆大车时而钻入看似无路的高大草丛,时而从似乎用力一踩就会崩塌的险崖上走过,时而趟过巨石密布的河流,时而从迷宫一般的山林中钻进钻出,一路向前,却是有惊无险。
他的嘴紧,楚随天等人便也学他的样,谁也不打听买卖,没事时凑在一起谈笑,也不多理宫云。宫云对此丝毫不以为意,似乎只要众人认他为大哥便成,其它一切,他再无所求。
如此一直走了三十来天,只觉天气越来越热,一路上不时能碰上厉害的妖兽或妖魔,但零零星星并不算多,只关三刀一人,便足以应付,楚随天不时跟着放上几枪,再和白玉斗斗嘴,也算是解解旅途寂寞。
再走了几日后,众人进入一片树高几十丈的林中,楚随天和白玉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想起两人逃离采石场时,初次见到这种巨树密林时的惊讶和恐惧,进而想起当初在一起度过的每个日夜,心中都生出一丝柔情蜜意。
于是这一天中,两人像说好了般的谁也没和谁斗嘴,到了傍晚时分,小浪忍不住从车厢中探出头来,一脸的坏笑,说:“今天你们怎么这么静?是都变成哑巴了,还是一直在说悄悄话,不想让我听见?”
楚随天和白玉一起回身,同时拍了他的脑袋一下,疼得他哎哟一声,一下缩进车厢中。两人彼此对视,又同时笑了起来,不自觉间,却着手拉在一起。
三天后,众人才走出树林,扑面一阵带着潮湿气息的风吹来,楚随天不由一下从车上站起身,指着面前沙滩外那一片一望无际的深红,惊呼:“这……这不就是阴曹地府的血海?”
白玉也情不自禁地站起身,纵目眺望,只见一条金色的沙滩,在林外向两边无限伸长,在那沙滩之外,便是望也望不到边的深红色大海,此时海风袭袭,海波轻荡,本应是一派迷人的美景,却因那海的颜色近似于血,而令人觉得极是恐怖。
宫云自前车车厢中钻出,跳到地上,伸手指了指前方:“我们到了,就是这里——九幽冥海。”
关三刀显然也是初见冥海,张大了嘴好半天合不拢,小浪跳下车,飞奔向海边,嘴里不住欢呼着:“海啊,是海啊!”
“小心!”蓦地,宫云厉喝一声,吓得小浪急忙停住步子,不解地回头望向他。只见他目光微微变得和蔼了些,说:“九幽冥海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说不定何时何处,就会跃出比地上妖兽可怕千百倍的东西来。”
小浪听了,转头看看平静的海面,只觉宫云未免有些大惊小怪,悻悻地转头走了回来,满心的不甘。
没走几步,身后的海面忽然迅速地向上隆起,那波涛形成了一个山包,又迅速地向四处落下,一条张着血盆大口的紫色大蛇从中露出头来,伸长脖子,吐着信子,向小浪猛扑过去。那蛇露出水面的身子,便有两丈长,蛇嘴打开后,比小浪还要高出一倍有余,足可一口将小浪吞下,吓得小浪一时间慌了神,一屁股坐在地上,却连逃也忘了。
楚随天叫声不好,要取铳点燃火绳,已然晚了,关三刀从鱼龙马鞍旁抽出流星锤,大叫着要往前冲,却也已来不及。
蓦然间,宫云已凌空而起,一对白羽覆盖的翅膀自他背后生出,轻轻一抖,便有无数白羽自其上脱落,缓缓地飘荡在宫云周身,宫云对着那巨蛇一推掌,白羽便如一支支利箭般,争先恐后地射向巨蛇,转眼之间,便全数刺入巨蛇张大的口内,那巨蛇在半空中扭动了一下身子,摔落在沙滩上,溅起飞沙巨浪。
小浪惊魂未定,好半天后才缓过神来,转头望望天上的宫云,感激地点了点头。白玉惊讶地看着宫云,楚随天轻声嘟囔着:“我就知道这小子肯定不是一般人物,果然厉害得很!”
宫云缓缓落在地上,背后的翅膀,缓缓缩小,收回到衣服内,众人这才发现,他衣衫后其实有两条裂缝,只是设计得巧妙,平时被衣褶挡住,却看不出来。
“蛇不是应当怕鹤吗?”他来到小浪身旁,伸出手来,将小浪拉起,小浪满脸通红,却不知说什么好。
“可惜了这一条水蛟。”宫云看着那巨蛇的尸体,缓缓摇了摇头。“若是生擒了卖给内城的内行署,怕怎么也值几万钱吧。”
关三刀怔怔地看着那蛇,愕然自语:“水蛟?原来这就是水蛟?天啊,何止几万钱,这么大的一条水蛟,让两个人同时脱离九幽还有剩呢!”
楚随天和白玉闻言都吃惊不小,这才知这巨蛇有多么厉害,心中不由大是惋惜。小浪更觉惭愧,不由低下头去,宫云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这也不能怪你。再说,若不是你引出这巨兽,我还以为那家伙就在此处,却不免要白等数日。既然此处有这种妖兽在,那东西就肯定不在此处,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