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逐渐向下而去的山坡,悬崖之下,则是连绵的群山,楚随天晕头转向地从崖边向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四周。
“我是死了,还是疯了?”他一拍额头,啪地一响,头上微疼。“嗯,看来不是死了。可刚才那一切……是梦是真?”
正在这时,莫星华呻吟一声,嘴里轻轻吐出一个字:“水……”
刚才还就在身边的深潭,此刻已成了不知存在于何处的神秘之地,楚随天环顾四周,却哪里找得到水。他顾不得多想这一切神奇变化,赶忙抱起莫星华,向着山坡而去。一路向山下而行,他不断打量四周,寻找着可能有水的地方,终于在半山腰上找到了一处溪流。他将莫星华放下靠在树边,用手捧起溪水,一点点喂她喝下。
喝了几口水后,莫星华竟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楚随天,有气无力地叫了声:“楚大哥。”便又沉沉睡了过去。楚随天叹了口气:“能醒就好。”抬头望了望四周,完全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更不知距与红衣烈火众人分别之处有多远,一想到或许要永远与那些个朋友分别,不能再见,他心中不由有些难过。尤其是白玉,那在他感觉中,是最为难舍的人,对她,他的心中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此刻想到将永不能见她,心竟酸了起来,眼泪立时在眼圈中乱转。
莫星华又呻吟了一声,楚随天看着她,只觉茫然无措。接下来应该干什么,要到哪里去,这些他一概毫无头绪,仰头向天,暗想:“老天,我老楚现在也只能随你安排了。”
就在这时,一阵歌声隐约响起,楚随天一怔,仔细听了听,却是一个男子正在远处引吭高歌,那声音越来越近,连唱词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他心中一喜,心想:“甭管他是好人还是歹人,是妖魔还是鬼怪,只要能带咱走出这连绵的群山,就是把咱关进笼子里,捆成个大粽子,咱也认了!”想到这里,扯着嗓子大叫起来:“救人啊!”
对方停住歌声,高声问道:“是凡间的人吗?”楚随天忙回答:“不错,我在山中迷了路,我的朋友受了伤,现在高烧不退,昏迷不醒,求老兄帮忙搭救!”
“放心,遇上我你们便算没事了!”那男子爽朗地一笑,一边要楚随天不住说话,以方便他确定位置,一边向这边而来。
楚随天有一句没一句地喊了半天,终于见到右边矮树丛中,钻出一位高大的男子。这男子穿着一身暗黄|色的无袖皮衣,里面是一件白色纱衣,光滑的皮子在阳光下隐隐发出柔和的光,宽大的纱袖随风轻舞,显得其人极是潇洒飘逸,其背后背着一个大竹筐,里面装满了各种野花野草,还有一些楚随天认不得的东西。令楚随天眼前一亮的是,这人背后筐边竟挂着一支钢铁与木材合制而成的铳,看样子极是精巧,定非凡俗之物。这人抬头向上望,看到楚随天后一招手,楚随天也冲他挥了挥手。
这人大约有三十五六岁,面白无须,体格健壮,一张脸生得极是英俊,一边大步攀登,一边向楚随天问道:“这位兄弟,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楚随天嘿嘿一笑,两手一摊:“说出来你肯定不信——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那人很快就来到近前,一眼看到靠在树旁的莫星华,眉毛一皱:“她好像受了刀伤?”楚随天一点头:“是啊,是被一只眼睛向外凸出,手臂能一伸数丈长的妖怪打伤的。”
“是无常鬼。”那人走到莫星华身边,弯下身子,为她把了把脉,然后一笑:“不碍事。我看她并未受什么要紧的伤,只是过度惊吓,又着了凉,才昏迷不醒。”
楚随天哎呀一声:“老天可真是帮忙,竟让我遇上了一位郎中。”那人爽朗地笑了笑:“所以说兄弟你还算走运。你是新到九幽的人吧?”楚随天一怔:“你怎么知道?”那人道:“连无常鬼也不认得,还不是新来的?”楚随天一点头:“真被你猜对了,我来九幽的时间,加在一起也没有一个月。”
那人伸手摸了摸莫星华的额头,道:“还好,烧得并不算十分厉害,休息几天,吃几剂草药也就好了,不会伤元气。”
楚随天朝山下看了看,忍不住问:“老兄,你就一个人?”
那人一点头,然后问道:“你们是哪个队伍的?其他的人呢?都被无常鬼杀了吗?”
楚随天摇了摇头:“当时一群蝙蝠把我俩和别人冲散了,我俩刚把它们杀退,就又碰上了个无常鬼,我们一路逃,却掉进了地洞,最后糊里糊涂地来到了这里……这事说来话长了,有工夫我和你慢慢讲。我们的队伍叫‘红衣烈火’,其他人现在如何,我完全不知道。”
那人略有些惊讶:“红衣烈火?我知道,那队伍的大哥叫商秋原,是位很厉害的高手,而且似乎手上还有一件厉害的神物,寻常妖魔绝不是他的对手。过去,我曾与他队里一位老人家有过一面之缘,我还将几味药的配法传给了他。是什么样的妖魔,竟能将这样的队伍冲散?你们是在哪里遇上妖魔的?东边的山谷?西边的深渊?还是南边的……”
“你就是雷伯说的那位高人?”楚随天惊呼一声,猛地一拍额头:“天啊,哪有这般巧的事?”
那人一怔,随即笑了笑:“对了,那老爷子叫雷四。你快告诉我那地方在哪里,我这就过去帮他们对付妖魔。”
楚随天沮丧地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