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略一沉吟,便微笑说道:如此也好,勿要伤人。
辩机便从玄奘身后走了出来,站到案几前。他的身子干瘦矮小,身穿一袭蓝灰色的僧衣,垂手侍立在一身月白僧衣、风仪过人的玄奘身后,丝毫不起眼,然而这般站了出来,却是有若渊渟岳峙,气度远超帷幕中的一众异人。
那花十一娘、健壮老者等有些眼光的,瞧向玄奘和辩机的目光便变了。
辩机一晃肩头,众人听得一声颤鸣,清冷冷的恍如响在耳边,接着便见得两口雪亮得炫目的剑光,冲破辩机身后背负着的裹布,闪电般在上空绕了几个圈子后,便宛如游龙一般,在辩机身周盘旋往复。
飞剑之术?一时间,帷幕中的一众异人皆是脸上失色。
他们虽自诩为异人,然而不过相对是普通人而言。他们身怀的技艺,不过是技击障眼一类的凡俗技艺,然眼前的这等飞剑之术,分明就是传说中瞬息千里,大军中轻取人头的仙家手段。他们的与之相比,便如萤火之光于皓月一般,完全不值一提,那是一众境界层次上的不同。
辩机洒然一笑,也不去分辩这并非正宗的飞剑术。
他捏着剑诀,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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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两口雪特剑在帷幕上空纵横飞舞,如霹雳闪电一般,在剑光映照之下,一众异人皆是脸如土色。辩机演练了好一会剑术,心中甚觉畅快,便长啸一声,那两道剑光便如惊虹一般,在那呆若木鸡的狮鼻巨汉头上一掠而过,狮鼻巨汉忽然觉得冰寒之气袭体而至,他肩上的酒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了一层白霜。
狮鼻巨汉赤裸的上身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冻得格格发抖,肩上扛着的酒缸也不住的晃动,里面的酒液发出叮咚的清脆撞击声,分明是有冰块凝结在那酒液中。
辩机举手一招,雪亮的剑光过处,两口雪特剑已是投入到他手中。
辩机端详一下两口雪特剑,之间剑身明净幽寒,虽然掠过酒缸,却是没有沾上半星酒水,便满意的点点头,解下身后的裹布,将两口剑还鞘,复又包裹起来了,斜斜的背在肩上。
此时,帷幕内的一众异人才回过神来,震骇的彼此对望着。
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沉寂中,那花十一娘撩了撩耳边的鬓发,忽然高声娇笑了数声,击掌赞叹道:此等仙家术法,妾身等有缘见之,实乃是福缘不浅。其它的诸人方如梦初醒,也纷纷附和赞叹,场面倒是恢复了几分生气。
花十一娘斟了一杯酒,起身袅袅婷婷的走到玄奘身前,深深一福,将酒杯双手奉上,眨动着一双水波荡漾的美眸,柔柔的说道:妾身之前有眼不识泰山,不知禅师乃是陆地神仙,多有怠慢得罪之处,请禅师原谅则个,妾身等愿意受罚。
玄奘笑了笑,也不去分说,只是静静看着面前的酒杯,也不伸手去接。
花十一娘正自忐忑之际,辩机便在一旁没好气的说道:你这女子好生没眼色,俺方才不是说了么,这天气甚闷热,俺师父要喝冰镇过的酒,去一去暑气。
他说着,便劈手夺过酒杯,随手将杯中的酒液倾泻了,双足在地上一点,干瘦的身子便飘飞而起,在那格格发抖的巨汉头上掠过,轻巧巧的探手一抄,已是从那酒缸中,满满的舀了一杯带着碎冰的美酒。
辩机捧着酒杯回来,献给玄奘,笑嘻嘻的说道:师父,这酒冰得刚好,正合慢慢品鉴。
玄奘笑着点点头,接过冰酒慢慢啜喝着,辩机又自还站于他身后。
花十一娘等见玄奘师徒二人脸色缓和,并无恼怒的迹象,心中稍定。
花十一娘又另取了一只酒杯,示意那狮鼻巨汉将酒缸放在地上,她探身满满的舀了一杯混着碎冰的酒水,对玄奘深深一福后,缓缓折到辩机身前,又是深深的福了一礼,双手捧着酒杯轻声说道:小师傅的飞剑之术,神妙无比,妾身等人有眼无珠,竟当小师傅是仆役之流,实在是罪过,小师傅大人大量,饶恕过妾身等罢。
与玄奘席位相邻的健壮老者,此时已是默不作声的将自己的几案撤到一边,配合着侍候的红衣童子,快手快脚的在空位上添加了一张几案,新布上了酒菜瓜果,正眼巴巴的看着辩机,只待他有暇便请他入座。
辩机瞧着在身前垂首奉酒的花十一娘,又侧头瞧了瞧那新付添加的几案,嘻嘻一笑,伸手接过了酒杯,就那样侍站在玄奘身后,捧着杯子慢慢的啜喝起。
花十一娘脸上的笑容依旧娇媚,纤美的身子却有些发僵,她立在原地,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帷幕内的其它人等,呆呆的看着慢慢啜喝冰酒的师徒二人,大气也不敢喘。
玄奘喝完杯中的冰酒,将杯子置在几案上,站了起来,对花十一娘笑了笑,又向帷幕内的一众异人合十行礼,朗声说道:贫僧师徒蒙花娘子及诸位招待,感激不尽,如今兴已尽,贫僧师徒就此别过了。
他说毕,也不管那一众不知所措的异人,领着辩机缓缓走出帷幕。
看着玄奘师徒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帷幕的入口,那一众异人方如梦初醒,闹哄哄乱七八糟的说道:恭送禅师。吾等多有得罪,禅师勿要见怪。禅师仙法惊人,我等万分仰慕
玄奘师徒顺着狭道,出到九里亭,又自沿着官道上路。
行走了一段路程,辩机忽然忍不住嗤笑了起来,对玄奘说道:师父,徒儿在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