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辰北的目光很冷,像刮骨的刀,沉沉扫向骆珈的那一刻,她的心倏地一惊,双手下意识的护在了那凸起的肚子上。
“不,我不要坐牢,不是我,那不关我的事。”
骆珈惊慌着摇头,刚刚还紧贴上去的身体立即往后退了两步。
路辰北看着她,冷峻的表情不动声色,沉默着。
而这样的沉默对心虚的骆珈来说,无疑才是最大的折磨。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辰北,那场车祸根本不关我的事,你为什么要来质问我?”她颤栗的摇着头,闪烁的目光根本不敢看他。
“余乐,男,三十九岁,因入室盗窃抢劫罪入狱七年,三个月前刚刚刑满释放,有人给了他二十万,让他去制造一场因刹车失灵而导致的事故,那个人还承诺,事成之后,再给他十万,骆珈,需要我更详细的给你汇报吗?”
他冷硬的语气让骆珈心慌不已,浓浓懊悔的情绪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原以为让老爷子知道了孩子的存在,多少会给路辰北一些压力,如果还能让安陌误会而导致他们分开,她凭着这个孩子,一定能得到路太太的位置。
没想到,安陌会选择相信他,而老爷子偏心安陌的态度也让她太过失望和不解。
虽然他反对安陌跟路辰北在一起,可是,明里暗里,他都在警告自己,不要找安陌的麻烦,她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偏私她。
这一切的不可控,让她心里的怨悔如同毒蛇猛兽一样,日渐膨胀,完全没有办法控制,最后的一击,就是来自于简年了。
那个曾经跟她怀着同样目标的男人居然选择了放弃,还威胁自己,逼她拿掉孩子。
凭什么?
凭什么她安陌就能得到那么多人的爱和守护?凭什么她千辛万苦却连她拼命想留住的,也彻底失去了?
如果没有安陌的出现,路辰北还是当年的路辰北,都是因为她,她变得一无所有,现在还要为了成全她的幸福,连孩子都要失去?
被妒恨冲晕头脑的她,终于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可是,就算他没有办成,她也给了他钱,她明明让他离开的,走得越远越好,为什么他们还能找到他?
“……辰北……你…你别这么看着我,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那不是我干的。”骆珈不肯松口,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承认。
“你能确定他没有看到你的脸,是吗?”看着她抵死不认的模样,路辰北轻笑了一声,唇角的弧度说不出的讥讽。
“……”
“可是——看他看到了你的肚子。”路辰北的嗓音一个凛冽间,变得极寒极冷。
那冷嗖嗖的目光简直要刺穿她一样。
“……就……是因为我也是个孕妇,所以我就要背上这莫须有的罪名?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能……”
听着骆珈极度无力的狡辩,路辰北眸底的失望更加深沉。
“你居然带着孩子做这样罪恶的事?你难怕不怕会有报应吗?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眼底的失望和厌弃深深的刺痛了骆珈,溢满泪水的眸子渐变模糊,她怔突然发疯一样大声笑了起来。
“哈哈……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路辰北,你说我为什么会变在这样?”
“你知道我为了能站在你身边,付出了多少艰辛吗?你能了解一个出身贫寒的孩子想要配得上你显赫的家世,又暗自付出了多少努力吗?你明明有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却不肯为我动用关系帮我一把,任我在现实重重的压力下苦苦挣扎,几乎无法喘息。”
“你一直都是那么优秀,你有着良好的家世背影,哪怕你什么也不做,你也能站在社会的顶端,我曾经以为你不屑于利用职权,不屑徇私,可是我错了。”
“为什么安陌就可以?她为什么就能让你破例?让你费心费力的动用关系为她铺路,为她披荆斩棘?如果当初你对我能有对待安陌的十分之一,我又何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现在,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说为什么?”满心的痛苦的委屈让她歇斯底里的吼了起来。
面对骆珈的控诉,这一次路辰北没有反驳。
当初跟骆珈在一起的时候,他多半的时间都是在部队,如果说有什么愧对她的地方,那就是他陪她的时间太少,在她走弯路的时候没有及时的提醒她。
他从也没有想过要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去为她做些什么,那时的他的确不耻这样的行为。
如果说他有错,那应该就是,他爱得不够深刻吧。
自他的生命里出现了一个叫安陌的女孩后,他才明白,真正的爱是怎样一种感觉。就是你会放弃原则,倾尽所有,只想把最好的呈现给她,只为换她展颜一笑。
“你知道安陌跟你最大的不同在哪里吗?”
“呵呵,她比我好运,她比我幸运,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我苦苦求而不得的东西,路辰北,你还有要补充的吗?”骆珈的心早已被他伤得千窗百孔,负气嘲弄的望着他。
路辰北摇了摇头,眼神变得悠远,有了一丝他都不曾察觉的温柔。
“如其说为了我不如说是为了你自己。每个人都会有自己想在得到的东西,可是也应该有自己的坚持。至少她不会为了达到的目的不折手段,做出背信弃义的事情。她更加不会为了一已之私,去伤害无辜的人。”
“她无辜?那我的孩子呢?孩子不辜吗?”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