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馨不知,笑盈盈地去问山魈,小山魈第三次摇摇头。
白羽叹了口气,放弃了语言不通的交流方式,转问见多识广的师父:“山魈如何修行?”
“不同族类,开启灵智各凭机缘,但开启灵智之后的修行,大同小异,至少劫数是一样的。第一关大都是色(敏感词无法规避)谷欠劫,面对突然敏锐的五官,有些人可能觉得不适应,守行止如常即可。”陌寒答道。
韩子和补充,也是说给沈馨听:“老夫年轻的时候,颇好佳肴美酒,修行之时,胃口大开,天天在山里偷烤野鸡、獾子。结果被师父发现了。他老人家传我采日餐霞之术,罚我不许喝酒吃肉,如此半年,才过了这一劫。”
“然后就可以吃了?”白羽奇道。韩老头嗜酒如命,她可是领教过了。
“有酒,为啥不喝?没酒,也不强求。这叫不妄不执。”韩老头儿洋洋得意。
陌寒道:“你别教坏你徒弟。”话里的意思当然是别教坏自己的徒弟。
沈馨一听,一脸懵懂地看着陌寒:“妈妈不许我喝酒啊。”
“哈哈!”韩子和拍拍沈馨的脑袋,指着陌寒大笑。
陌寒但笑不语,却听远处叶观止一声高呼——“笑什么呢!哎呦!老陌,你可算来了,白羽醒了?”
白羽尚未止住笑意:“怎么才来?难道真的要连夜赶路?”
叶观止背重剑,一步步踩过积雪,特大号登山包挂在前胸,完全没有一点高人形象。他却毫不在意:“你说我为什么迟到?我和阿妍去找食物了!你们仙风道骨说走就走!让沈小丫头和老陌去喝西北风吗?”
陌寒道:“西北风,肃冷了些,要喝也喝东南风,比较好喝,有生发之气!”
叶观止撇嘴:“啊!早说不就好了嘛!你做餐风饮露的神仙,咱们喝酒吃肉!还省了一份口粮!”
白羽一蹦过去,笑着攥住了叶观止胸前的大背包:“师父不要,我替他收着!放在上风口,那风也是香的!看他吃!不!吃!”
韩子和闻言大笑。
“小羽!”陌寒忍俊不禁,伸手就要扯白羽的后领——以这对师徒的身高差,陌寒临时撤手,才没有拉住她的头发。
苏妍被逗笑,差点没把食物包裹砸进雪里:“哎呀!本来嘛,我还想:沿路找不到东西吃,怎么都得和那个配货员磨一点吧?结果,分配物资的科长居然认得我。二话没说,直接把我们的东西都打包了。还奉送我俩一人一个帆布包。”
灰白色的帆布包鼓鼓囊囊,连留在外面的小口袋,都塞满了必须物品。拉链的缝隙紧绷着,瓶瓶罐罐的轮廓,将整个布包撑得凹凸不平。
“这么多……要拎着走,你怎么使剑?”白羽问苏妍,“收起来吧。这一路上,被人看到又不好了。”
苏妍笑道:“出去再说!”
——是了,虽然韩子和对须弥芥子一类法器并不陌生,可这里来来往往的人实在太多。
“嘟嘟、嘟嘟……”一辆军用吉普碾过纷飞大雪,稳稳停在众人眼前。迷彩车门应声打开,谢怀衣干净利落地跳下车来,笔直的军装折角分明,排扣一丝不苟地扣到领口,大衣黑色的风毛簇拥着那张五官深刻、面无表情的脸,隐隐透着轻红。
雪静止了片刻,笑闹声立刻从空气中抽离。
后车门轻轻打开,张屯溪一脸严肃地正衣下车,嘴唇抿了抿,应该是在准备措辞。
谢怀衣,并没有等张道长开口,他抬着下颌,直截了当地问道:“你们要去申城?”
众人对望。
韩子和踏出一步:“没错。”
可谢怀衣下一句令人目瞪口呆——
“我送你们去。上车吧。”
这句话还是带着几分命令的口吻,但白羽已经能听出他语气里的商量——真是个危险又奇怪的人,白羽将原本的“倨傲无礼、蔑视人命”划掉,又添了两句评价。
但没有人挪动一步。韩子和无声地审视着这个年轻人。谢怀衣比韩子和小了近一百岁,但他毫不退让地直视着韩老先生锋芒毕露的眼睛——那是一怒冲冠,万里追凶于异国他乡的眼睛!
“我听说,只有脱胎换骨,婴儿具足,才有飞天之能,只有修出阳神化身,才能带人飞行,诸位准备走去申城?那恐怕要耽误好几天时间。”谢怀衣淡淡道。
张屯溪站了半天,雪花都落上了长眉。
谢怀衣也不看他,只道:“我奉命调查东海之事,也要去申城,与诸位同行。”
叶观止耐不住,最先打破沉默,道:“你也去申城?就你一个人?怎么调查茫茫大海?没有随行人员?”
谢怀衣一抬眼,某种冷厉如电,他拿起挡风玻璃前的委任状,展开扔给叶观止。叶观止眼疾手快,捉住这张轻飘飘的委任状,调整了角度,让身后凑过来的脑袋都能看见。
“对申城一切人事军事调动,有最高决定权……”叶观止一眼扫到尾,略去所有官样文章,狐疑着小声问陌寒:“我去……什么情况?”
韩子和在一旁小声道:“申城原来的领导班子死的死,逃的逃。就剩下一个光杆副市长,还算有点良心,勉强撑着一座城……不过嘛,他想逃也没地方逃。”
二人说话并没避讳谢怀衣。
灾难来得如此突然,令所有人措手不及。民用无线通信,迄今没有恢复。只有军用设施才能远距离通讯。而申城,由于她独特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