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想去看母亲?”小崔氏皱了眉,一脸为难。旁人或许不知道,她这个做媳妇的心里可是清楚着呢,最近这些年婆婆的身子虽然一直都不大好,但像现在这样长时间卧床不起的时候还是不多的,更何况还是像公公六十大寿这样的重要日子,婆婆这次,病的蹊跷,听夫君说,是听说安平公主和锦王殿下会来参加公公的六十大寿才起的,其中含着的深意可以想见。她要真这么过去一看……小崔氏想就觉着头疼。麻烦啊!
“是。”荣华点头说着,见她突然变了脸色,也跟着拧了眉,问,“怎么啦,舅母?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吗?”
“是啊。”小崔氏赔笑着道,“母亲的病需要静养,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了吧。”
荣华可不愿就这么被轻易打发了,笑着道:“没关系,就算只远远看一眼也是行的。”
没想到她这样坚持,小崔氏嘴角一抽,一时无措,默了片刻,很快又想到,接着借口道:“还是别去了,要是过了病气,带累了公主贵体,咱们可就罪过大了。锎”
荣华却摇头道:“无妨,我年纪轻,身子好,没那么容易过病气的,而且,只远远看看而已,过不上病气的。”说着便不容她再拒绝,径自站了起来,“劳烦舅母派个小丫鬟给我带路。”
见推脱不掉,小崔氏只好照她的意思,不过没派小丫鬟郎。
“不用小丫鬟,还是我陪公主走一趟吧,忙了一整天都还没去母亲那里看过,也正好过去看看。”她说。
“有劳舅母。”荣华谢过。
“公主不必客气。”说完,小崔氏嘱咐了三个女儿招呼好客人,又趁机偷偷派了个小丫鬟去前头正厅知会了许成贤,然后才带了荣华直往许夫人住的正院去了。
半刻工夫不到,许成贤那里便也知道了。想到那天听说荣华和暮朝会过来参加父亲的六十大寿时,母亲的激烈反应,他担心起来。
“爹,荣华过去母亲那里了,我想过去看看。”他凑到许衡跟前,打算知会一声就过去正院看看。
许衡听了一诧:“荣华去正院了?做什么?”
“听说母亲病着,说要过去看看。”许成贤道。
一旁,暮朝听到,惊讶道:“什么?外祖母病了吗?那我也要去看看。”说着就起了身,“舅舅,我跟你一块儿过去。”
许成贤心里头蓦地一紧,直觉的他不想让他过去,可是,外孙要去探望病中的外祖母,天经地义,实在没有借口推脱。
“爹……”他一时无法决定,询问的看向许衡。
许衡想了想,站起身说:“这样吧,你留在这里继续接待客人,我带暮朝过去看看。”
“爹去?”许成贤一脸为难,“可是待会儿就要开席了,爹是寿星,要是不在,不大妥当吧。”
许衡不以为然:“没事,不过去正院走一趟而已,费不了多少工夫的,很快就能回来。若实在赶不及,推迟多半个时辰开席也无妨。”
许成贤见劝不住,只好点头应了:“是,儿子知道了。”
许衡与在场的诸位老友告了罪,就同暮朝一块儿离了正厅,也往正院去了。
此时,正院的内室之中,许夫人正病病歪歪躺在床上,心烦意乱的跟在旁伺候的高妈妈说话。
“他们……当真来了?”
“是,”高妈妈点头说,“我已经让碧珠去看过了,一个在正厅陪老爷说话,一个被少夫人带去了花厅。”
“这么多年都不来不往的,怎么突然说来就来了?”想到那双宛若催命鬼似的兄妹已经近在咫尺,许夫人更加心慌起来。
“老爷六十大寿了,是难得的大日子,连皇上都颇重视的,他们又是外孙,来一趟也是应该的。夫人您别胡思乱想,安心休息吧。”高妈妈知道她的心结,柔声细语安慰她。
可是,许夫人心虚极了,怕极了,听不进去,神色慌张,摇头说道:“不,我总觉着这事情没这么简单,他们一定是知道什么了……”
“不会的,”高妈妈说,她尽量说的平静,免得更惹了许夫人惊慌,“都过去这么久了,那位跟他们是死敌,绝对不会没事找事与他们说这些,红纹死了,二小姐……也什么都不记得了,除了夫人跟奴婢,不可能还有别人知道的。他们就算有心要查也查不到的。”
许夫人一想也是,总算安静下来,只是,静了不过一息工夫,高妈妈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她便又慌起来,抓了高妈妈的手,问:“可他们若真的查到了什么,来找我怎么办?”
高妈妈无奈的暗暗叹了一声,面上依旧一派平静,轻轻拍拍她的手,安抚:“不会的,夫人,您想多了,安平公主若真知道什么?何必要等到现在?”
许夫人还是担心:“可是听说那个丫头贼精,贼会来事的……”
“不会的,”高妈妈继续说道,“当年那事儿可是先皇令皇上亲自查的,都没能查出什么来,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能知道什么?退一步说,就算她真的怀疑咱们,找了来,没有证据,只要咱们不承认,她也一样没辙的不是?您要镇定,不能慌了神,一慌才容易露出马脚呢。”
许夫人连连点头:“对,对,不能慌,不承认,她没证据,不能拿我怎么样的。”纠结了这么久,她终于觉着可以安心了。
高妈妈见状松了口气,微微笑说:“这些天,夫人都没怎么好好睡,先合会儿眼吧,养养精神。”
许夫人“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