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庄子门口,霍燕娘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先一步下马,亲自过去敲门,纵然早就做了心理准备了,到了这一刻,她抬起的手还是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
“笃笃笃……”
敲门声过后,门里又静了片刻才响起了管事春伯警惕、低哑的声音。
“春伯,是我。”霍燕娘在门外答应,就算她已经拼命镇定,说话时的尾音还是不自觉颤了颤。
“你是……六少夫人?”管事春伯的声音蓦地哆嗦起来。
“是啊,春伯,是我。”起初的紧张过去,霍燕娘镇定下来,表现渐入佳境,“你把门开开。”
“这……”春伯很为难,“六少夫人你怎么来了?”
“我跟几位朋友出来骑马,正好经过,就来庄上暂歇一会儿。”霍燕娘说着推了推门,见门依旧纹丝不动,便不悦的皱了眉,“你怎么不开门啊?还不快给我把门开开!”
门里的春伯已经吓的浑身直冒冷汗了:“不、不行啊,六少夫人,今个儿庄子上在、在……对了,在大扫除,不方便招待客人。”
霍燕娘当然是不信的,沉了脸,不愉道:“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庄子从来不是在这个时候扫除的,你还不快给我把门打开,我这里还有不少客人等着呢。”
“真的不行啊,六少夫人,你们还是请回吧。”春伯豁出去了,就是不肯松口。
霍燕娘羞红了脸,气的浑身直哆嗦。亏得她是了解内情的,这趟来也是豁出去了,什么都不在乎了,要不然,她堂堂主人家带了客人来庄子上玩,却被个下人拦住了进不得门,传扬出去,她以后哪还有脸出门见人。
荣华看不下去,阴沉了脸,不悦的冷哼一声,说:“我倒是不知道,堂堂定国公府什么时候竟然败落成这样了,连个奴才都该欺到主子头上了。”
紧接着就听后头不知道是谁不怀好意的吃吃笑:“说不定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呢。”
听着这话,立刻有不少人眼里闪起了贼亮的光芒,面上也露出了怪异的表情来。他们不是没见过刁奴,可是刁成这样的还真是头一次见。定国公府并不曾式微,不可能会有刁奴蹬鼻子上脸欺到主子头上,霍燕娘在定国公府的日子过的虽然不甚如意,却是绝对没落到会被奴才踩的地步。可是这奴才却宁愿得罪了少主子也不肯开门,难道是里头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虽然里头有很多人惹不起定国公府,但是现在还有几位公主驸马在,就算闹大了也不怕,法不责众嘛。
于是,有人提议:“不开就撞门进去,别是那奴才自个儿瞒着主子行些见不得人的*事儿,若是查探出来,只怕还会连累主家,可不能姑息纵容了。”
这倒是个好借口。
霍燕娘默了片刻,又上前敲敲门:“春伯,你最好赶快开门,这里还有几位公主在的,若是慢待了他们,那罪责可不是你能承得起的。”
里头再没听到应声,只听到有清晰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才,不会是当真行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见瞒不住,跑去报信了吧。”大驸马怒喝一声。
报信?想得美。
荣华后退两步,吩咐:“一两、二两,撞门进去,把人给我拦住。”
“是。”一两二两齐齐应声,走到门前,对准门栓的地方,用尽力道一起砸下一记老拳。
门栓脆生生断裂,门“咣”的一声就开了。
那年纪已过半百的春伯被这突然来的巨响吓得两条腿一哆嗦,也不要人拦了,直接往前一个踉跄,自个儿就跌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