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一向温和寡言的太后都严厉出制止了,可见迁陵一事有多离谱。下面一群人或惊愕或沉思或暗怒,各有各的心思。
“陛下,皇陵是开国太祖选择的沉眠地,恐怕不宜更改,而且十一座皇陵一起迁,这项工程不可谓不浩大,若是马马虎虎应对那可是对先祖的不敬,老臣听说陛下的陵寝也已修筑了一部分,重修陵寝是不吉利的事,请陛下三思。”宗正站起身,慎重的进言道。
另有几个皇室老郡王起身附言妲。
秦悠对这里的民风禁忌了解的不多,见一群老家伙这般反应,扭头问宋微君:“这里都没有迁坟一说吗?窀”
“这里?那么那里是哪里?”宋微君这个时候都不忘抓秦悠无意间的语病,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秦悠身上有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风羽卫从小就开始训练,文武兼修,另外还传授各国语言以及各地民俗以及民间小技艺,但是这些秦悠好像都不会,甚至连梁国的礼仪都比较生疏。
秦悠挑眉:“这里是指皇家,那里当然是民间啊。”秦悠心中暗自翻了个白眼,她不相信这里民间没有迁坟一说,总有事不由人的时候,比如人口迁徙。
宋微君微微一叹,还真是警觉啊,不过探不出来也没什么失望的,凑过去附耳道:“宗正刚才也说了,每个帝王.刚一登基就开始修自己的坟墓了,一直到他死,你觉得如果十一座帝王陵一起迁移是件容易事吗?先不说需要多少劳工,就是重修皇陵耗费的金钱都不知道够不够呢。”
秦悠蹙眉,这根本就不可能的事,从赵咸铭开始,修到他孙子辈可能都修不完,若是十一座一起修往后每年国库都是负就算别国不攻打自己也要灭国了,赵咸铭又不是傻子,为什么要提出不可能完成的事呢?
殿内众人虽然都在进言相劝三思,但暗中想着什么心思就不知道了,谁都不是傻子,赵咸铭这么做的目的很值得人探究啊。
将所有人的反应看在眼中,其中最有意思的就要属宋微君了,既没有不动声色的沉思,也没有出声说话,唇角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怎么看都像是在嘲讽谁。
在以太后为首的一干老宗亲的极力反对下,迁陵一事暂时压下了,赵咸铭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既然母后与宗正叔父极力反对,这件事改天再议,先将左中郎失踪一案查清再说,张齐阑,稍后宣大理寺卿来见朕,此番召集大家前来还有另一件事要处理,北戎使臣面见朕说武王妃意图毒害娜依公主,武王妃,你可知罪?”
秦悠起身行礼道:“回陛下,娜依公主前来拜访武王府之前已然身中剧毒,秦悠好心命府上季神医救她性命,她却恩将仇报诬陷秦悠,秦悠恳请陛下明察。”
现在双方的境况基本差不多,娜依公主无法证明毒是她下的,她也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除了两个当事人,唯一知道两人独处时做了什么的恐怕只有房顶上的安世锦了,可安世锦是武王府的人,他的证词起不了多大作用,且也没办法解释他一个堂堂侍卫长为什么会出现在房顶上。
娜依公主是算准了毒发时间才会提出单独谈谈,但事后娜依公主漏洞百出的表现又不像是这么心机深沉的人,难道是……背后有人指使?
明面上最有可能指使的是晋王,但如果第一种毒是在晋王府下的,那么娜依公主为什么又要给自己下第二种毒,还有,娜依公主如果真的铁了心死也要拉着她陪葬,那么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不是尖叫而是再弄死自己一次。
昨晚秦悠想了大半夜仍毫无头绪,这会儿转头看到宋微君凝眉望着自己的眼神忽然想起娜依公主说过的一句话,她说早在六年前她与宋微君就相识了。
六年,足够做很多事了,也足够收服一个人的心。
想到这里秦悠再次看向宋微君,他已经移开了目光,但是感受到她的视线又转了回来,对她安抚的笑了笑,却笑得她浑身发寒。
如果这一切的背后都是宋微君在操控……似乎很多疑点都能说通了,阻拦晋王是因为不想真的弄死娜依公主,为她辩解是想引起赵咸铭的怀疑。
想必那两种恰好可以互相牵制中和的毒药也是出自武王府吧,想到当时季青竹虽凝重却丝毫没有紧张的表情,秦悠只觉得想笑。
也为自己后来对宋微君的信任感到可笑。
他想让赵咸铭亲手杀了她,说不定还想借机反咬赵咸铭一口。
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放过她。
娜依公主被侍女搀扶着进了御书房,看上去仍虚弱无比,但一双眼睛已经恢复了以往的盛气凌人,一进门就死死的盯着她,仿佛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秦悠回以轻蔑的笑,即使所有的人都想置她于死地,她也要努力活下去,然后将这些人狠狠的踩在脚底!
“拜见梁皇,贵国武王妃意图毒谋害我朝公主,还望梁皇能还娜依一个公道。”跟随娜依公主一起进殿的北戎使臣塔吉沉声道。
“好一个武王妃意图下毒谋害公主,那么请塔吉使臣说说本王妃是如何毒害娜依公主的?理由又是什么?难道就因为她口不择言的叫嚷着要杀了本王妃?本王妃自认还没有幼稚到跟一个年幼的孩子计较!你们北戎如此咄咄相逼居心何在?本王妃还想像你们讨个公道呢。”秦悠冷眼看着一群人虚伪的嘴脸。
“武王妃为何要毒害我朝公主臣不知道,但公主在武王府中毒险些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