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疾步上前扶住宋微君的身体,防止他摔倒,宋微君握住她的手,脚下步伐一动,半侧身体将她挡住,双目凌厉戒备的盯着那团散掉的黑雾。
他这副神情秦悠还真没见到过,原本柔和带点妖冶的五官变得英挺凌厉,有着属于男人的阳刚与不容冒犯的强势,周身强大的气场如山岳一般让人不敢与之对视锫。
黑雾重新聚拢后没有再攻过来,化成一条细绳一样的东西卷住重伤昏迷的少女凌空飞走了。
直到远处屋脊上的人影也不见了,宋微君的身体陡然一绷,口中毫无预兆的吐出一口鲜血,秦悠的手被他紧紧握着,明显感觉到那身体轻微的颤抖。
“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秦悠皱眉问了一句,右手抵在他背后想为他输送点内力,若是伤势太过严重,至少能护住他的心脉。
等到做了这些之后才猛然意识到,自己为啥要救他啊,不是想除掉他为秦悠报仇吗?就算不报仇这也是个绝佳的逃跑时机,现在的他绝对没能力拦住她蠊。
宋微君又咳出两口血,紧绷的身体才慢慢放松,转身把她的手拉下来,握在掌心:“我没事。”
秦悠点点头,没有再勉强什么,想来让她这么做他也不放心,那可是心脉啊,稍有差池就能要了他的命。
慕含光二人与明锦明惠跑过来,见到宋微君雪白衣襟上的血迹都吓了一跳,神色凝重的询问宋微君的情况,不敢妄动。
宋天玄也差不多同时赶来,他武功不如宋微君,自然没他来得快,加之怕这些人还有同伙,趁这边动.乱吸引注意力钻了空子,便先去对暗卫做了一番安排。
“我没事,先回听风苑吧,把青竹叫过来。”宋微君安抚了一下众人,率先往听风苑走去,手中拉着秦悠的手不放。
好歹也是自己名义上的夫君,秦悠自然不好甩手不闻不问,重新找地方睡觉,否则绝逼会收到全府上下的鄙视与谴责,再说她也睡不着,看着走在前面挺直的背影,心里有点烦乱。
来到听风苑宋微君的寝殿前,慕含光等人便有志一同的停住脚步,殷切的看向秦悠。
秦悠无奈点点头,扶着脚步虚浮的宋微君进了房间。
“去那边榻上。”宋微君咳了一声,等下季青竹还要来,他不喜欢有外人在的时候躺在床上,气势平白矮了一截,而且没有安全感。
秦悠只以为他不喜欢别人侵入他最最私密的领地,不由嘴角抽了抽,都伤成这样了还吹毛求疵,她是不是该为自己能靠近他感到荣幸?
两辈子加起来没有伺候过人,秦悠不禁有些苦恼,最后看他唇边染血,出去吩咐外面的侍女打盆热水给他擦脸,然后走到桌边给他倒了杯温水漱口。
宋微君疲惫的靠在软榻上,见她如此,颇为欣慰的看了她一眼才接过杯子喝了一口。
秦悠窘然,好吧,身为他的王妃,从没为他做过任何事,如今给他倒杯水都能让他欣喜不已,她实在不是个合格的王妃,不对,是大大的不合格,按古代以夫为天的标准,她这样的就该叉出去埋了。
不给端茶递水,不给生儿育女,要你何用!
“有什么想问的,问吧。”宋微君喝了两口水,把杯子递还给她,见她一脸欲言又止的神情,心中怅然的叹了口气。
他以为秦悠会问今晚那两人的身份,没想到不是。
“也没什么事,”秦悠扭开头,干巴巴的说道:“要不叫明锦明惠进来吧,或者是平时伺候你的侍女,你受了伤哪能不需要人照顾?”
她的本意是自己不会照顾人,杵在这也没啥用,还不如叫几个会照顾人的进来,他也能舒服些不是。
而宋微君显然误会了什么,抬眸看了她片刻,随即倦倦的闭上眼,声音平淡道:“嗯,让他们重新给你安排个院子,你去睡吧。”
秦悠一愣,等了片刻见他没有要叫人进来的意思,还闭着眼睛不说话,仔细一琢磨便明白他可能是误会了,心里有些好笑,都说人生病的时候都有些小脾气,难道这家伙的毛病就是自己生闷气不理人?
不过她从不习惯向别人多做解释,以前也没人需要她的解释,只是看着他淡淡道:“你要是需要什么或者哪里不舒服就直接告诉我。”
宋微君瞥了她一眼,不知是意识到自己误会她不好意思了还是怎么,一只手覆在眼睛上,口中轻轻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房间内明明有两个大活人,却静的出奇,秦悠有些不自在,装作好奇的打量他的房间。
一进门的地方放置着精致不失大气的雕花桌椅,天气转凉之后椅子铺上了红色绣花软垫,往里走靠墙的柜子上摆放着日常用具,还有一盆生机勃勃的植株,秦悠不知道那植物的名字叫什么,嫩绿的叶子青翠欲滴,看得出被照顾的很好。
紧贴着柜子后有一道木质菱格的墙,从外面可以看到内厅绰约的摆设,从中间的月亮门进去才是真正的卧房,窗前是软榻小几,小几上还有未收起的棋盘,黑子白子进行着未完成的对弈。
另一侧的窗前有一套类似书桌的案几,散乱的放着几本书以及一些书信,当然也少不了笔墨纸砚,桌角是一盏树形青铜灯,灯托是精巧的花朵形状,精致华美的令人赞叹。
里侧靠墙的地方是搁置衣物的架子以及雕花大床,四角的挂钩上缀着长长的璎珞流苏,流苏下坠着的珠子闪动着奇异的流光,半遮半掩的青色床帐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