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临风回到京师洛阳以后率先前往袁府,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因为这个辅国将军不但与韩烈交情甚厚,而且是人如其名、外圆内方,是位忠厚贤良的儒将。
或许是深谙“过刚易折、善柔不败”的古训吧,这位三缕长须、颇有儒风的袁方将军虽然表面上不像韩烈那样耿直刚烈,但为人处世亦是极有分寸信条,不是那种人走茶凉的趋炎附势之徒。
如今见像袁方将军这种忠厚贤良的人都对自己面色复杂,苏临风心里面苦笑了一下,暗叹世态炎凉、概莫能外,正打算不行的话就此告退时,却见袁将军大踏步上前朗声叫道,“苏公子,韩姑娘,快快里面有请!”
“韩玉婧见过袁伯伯。”在父亲的昔日同僚面前,韩玉婧恭恭敬敬地执晚辈之礼拜见袁方。
“这里没有外人,韩姑娘不必多礼,”袁方伸手虚扶了一下,然后看着苏临风说道,“苏公子还站着干什么?快快里面坐嘛。”
“谢袁将军,”苏临风只是略略拱了拱手,“苏某与韩姑娘路过贵府,只是来拜见问候一声而已,就不必到里面坐了吧。”
袁将军微微一愣,立即明白了苏临风的意思,马上苦笑了一下,上前一步挽住了苏临风的手,“苏公子莫要误会,快到里面叙话吧。”
苏临风见对方虽然神色复杂,但还算热情,于是略一犹豫、点了点头说道:“好,那就多多打扰袁将军了。”
到袁府正堂坐下,一番寒暄过后,苏临风便直入正题,说是苏某带罪之身,是为朝廷要犯,袁将军如此客气,苏某甚是感动云云。
“哦,苏公子这是何意啊?”袁方颇为不解地打量着苏临风。
“呵呵,能够动用镇国将军率领大军围杀者,还不算是朝廷重犯么?”苏临风笑道,“无论如何,袁将军没有将苏某扭送见官、邀功请赏,苏某已是非常知足了。”
“这个?苏公子此言当真?竟有这等谎谬之事不成?”袁方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苏临风。
这一下,反而轮到苏临风愕然了:“难道袁将军确实不知么?”
袁方将军一脸不信的摇了摇头,“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堂堂府兵精锐、赫赫镇国将军,竟然会做出这种下作之事!实在是令人不齿!”
苏临风见袁将军不似作假,于是就将那件事原原本本地讲了一番。。
“袁某正在深感蹊跷呢,那镇国将军一没有皇上圣旨,二没有兵部行文,竟然率军前往翠华山,原来竟然如斯!”袁方摇了摇头。
听袁将军如此一说,苏临风顿时想起了妙空道姑李娉婷之言:已入魔道的玉清门人炼制媚珠以阴制阳,君王早被妖妃迷惑控制--看来此事全是那个妖妃瞒天过海、私自所为!
“嗨,原来是苏某误会了袁将军,”苏临风叹了口气,不解地问道,“可是,为什么袁将军见到苏某与韩姑娘时,神色颇为复杂呢?”
“哦,这个,待会儿吃过饭再说吧,”袁方见到苏临风与昔日同僚的女儿,很是感叹了一番,颇为热情地安排下人,要隆重设宴为他们二人接风洗尘。
酒足饭饱以后,袁将军这才慢慢说道:“咳,当初苏公子匆匆要往翠华山,贤侄女又下落不明,袁某与一帮同僚商量了一下,就把韩将军一家安葬在了北邙山。看来袁某还是目光太短、虑事不周,以至于方有今日烦心之事啊!”
听袁方如此一说,苏临风与韩玉婧先是一喜,继而是一脸的不解之色:
俗话说生在苏杭、葬在北邙,那北邙山自东汉以来就是帝王将相、达官贵人的长眠乐土;
毕竟那北邙山风水极佳、枕山蹬河,以至于寸土寸金,袁方与一帮同僚能够让韩烈一家安葬在北邙山上,绝对是情深义重,怎么说是目光太短、虑事不周呢?
见苏临风与韩玉婧一脸的迷惑不解,袁方这才摇了摇头说道:“当初袁某只虑其一、未及长远,如今当朝驸马胡魁磊为其父修筑生祠活墓,请高人遍游北邙山,说是找到了一方藏风聚气的龙穴宝地,逼得很多达官贵人迁坟腾地!”
袁方瞧了瞧苏临风与韩玉婧:“不巧的是,韩烈一家的坟墓正好也被那驸马看上了。”
“不会吧?无论风水再好,既已开穴安葬,就已经泄了地气,怎么能够再用呢?”苏临风皱了皱眉,凭直觉认为这事儿绝不简单。
“嗨,苏公子有所不知啊,那驸马又不是只立石碑坟茔那么简单。他要阴宅当成阳宅修,除了围墙高筑以外,还要小桥流水、亭台楼阁一应俱全,准备大动土木,需要近百亩之多!”
袁方叹了口气,“那驸马放出风声,说是再不赶快迁坟让地,他就要破土动工、挖棺弃尸,袁某认为入土为安,韩烈一家本来就是衔冤而去,再如此折腾的话,实在是太不合适---袁某正为此事犯愁呢!”
“他敢!”苏临风听到这里,立即一拍桌子,“驸马又能怎样?胡作非为不讲道理,苏某照样不认他那一套!还有,什么风水高人竟然如此糊涂,偌大一个北邙山,他偏偏选了块已有坟墓的地方!”
“咳,苏公子切勿义气行事。这个当朝驸马极是恃宠而骄、飞扬跋扈,文武百官哪个胆敢冲撞于他,他就敢执刀行凶,到时只须让公主进宫哭诉一番,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袁方面色沉重地说道,“至于那个风水高人么,更是非同小可,乃是玉清门下的乘风真人,现在已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