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外,两匹马在嘶声鸣叫,他们好像也意识到了危险。…………我说:“只要找到村子,就一定能够找到郎中。”
我们抬着其中的一个,把他搭在马鞍上,像搭着一口袋包谷,可是,因为疼痛难忍,他一扭身,就从马背上跌下来了。我们又把他抬上马背,他有从马上滚下来。
赛哥看到没有办法了,就喊道:“呆狗,你快去找郎中,让郎中骑着马过来。”
我骑着一匹马,手中牵着一匹马,飞也似地跑下山坡。
跑下了山坡,我才意识到跑错了路,如果从山坡的那面下山,就能够找到昨晚那座村庄。那座村庄有几十户人,应该就有郎中的;即使没有郎中,他们也会告诉我哪座村庄里有郎中。那时候的北方农村,郎中很少,往往一个郎中要管周围好几个村庄。
马跑出了一身汗水,我也急出了一身汗水,可是视线里还是没有一个村庄。这可怎么办?我犹豫着,要不要回去,去找山坡那面的村庄。
就在这时候,在遥远的地平线边,我看到有一个人露出来了。
那时候,阳光从云层里露出来,像瀑布一样,落在旷野上,视线里的一切都披着一层金光,那个人也披着一层金光。
只要有人就好办,就能够打听到郎中居住的地方。我打马迎着那个人跑过去,快要跑到跟前的时候,我有些失望了。那个人骑着一匹蹇驴,腰间挂着一个葫芦,他好像睡着了一样,一颗白发蓬松的头颅,随着毛驴而一抖一抖。他肯定也是一个赶路人,附近的人只会用毛驴拉车,而不会骑在毛驴的身上。
我骑马跑到那个人的跟前,那个人抬起头颅,我看到他应该也不算老,皮肤红润,眼睛明亮。我问他:“大爷,你知道哪里有郎中?”
他问:“你找郎中干什么?”
我说:“我有两个朋友中毒了,我要找郎中瞧瞧。”
他问:“在哪里?“
我指指山坡说:“在那上面。【92ks. 】”
他说:“我去瞧瞧。”
他从驴背上骗腿而下,从我手中躲过了马缰绳,踩着马镫,一跃而上,他动作敏捷,丝毫也不像一个老态龙钟的人。我看着他,内心狐疑。我觉得他不像郎中,因为郎中出门都背着药箱子,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药材。郎中从你的身边走过去,你能够闻到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可是,这个人,咋看咋不像。
我问:“你是郎中?”
他说:“就算是吧。”
他说完后,就调转马头向后面跑去,那头蹇驴似乎很通人性,跟在那匹马的后面也跑走了。我想了想,也调转马头跟上去。这里一片空旷,一个人没有。他说他是郎中,那就权当他是郎中吧。
我看着他满头白发的背影,想起了一种叫做白头翁的鸟。
我们来到山顶上的那座寺庙时,两匹马已经累趴下了,它们前脚伏在地上,后腿颤抖着,唾沫和汗珠一滴一滴滴在地上,砸出了一个个湿漉漉的小坑。
白头翁从马背上跳下来,和我跑进了寺庙。寺庙的院子里,那两个中毒的人已经无力扭动了,他们像煮熟的虾米一样浑身赤红,眼睛里露出垂死挣扎的神色。
白头翁看着地上的野蓖麻,已经明白了一切。他背过身去,在胸脯上搓一搓,搓出了两疙瘩垢甲,垢甲和汗水搅拌,就变成了药丸大小的黑色泥块。
白头翁拿过葫芦,仰头喝了一口,一股浓郁的酒气四散漫溢,那里面装的果然是酒。白头翁对着中毒的一个人,噗地一声,喷出酒液,浓郁的酒味刺激得那个人长大了嘴巴,白头翁趁机把泥丸扔进了他的嘴巴里,扶起他的下巴,那个人不由自主地把泥丸吞了下去。
他对另一个人,也如法炮制。
我和赛哥都看着白头翁,互相摇摇头,让人家吃你身上的污垢,你算是哪门子郎中啊!可是,白头翁已经来到了寺庙里,我们也不好意思推他走。
白头翁问我们:“这两个中毒的是你们什么人?”
我说:“不认识,我们在寺庙里说话,就看到他们走进来了,吃了野蓖麻,就变成了这样。”
白头翁说:“一会儿等他们缓过气来,你就告诉他们,野外能吃的东西太多了,野萝卜、荠菜、红薯叶、山芹菜……这些都能吃,唯独野蓖麻不能吃,吃了就中毒。”
那两个中毒的人躺着一动不动,我看着白头翁,在心中暗笑:你说得轻巧,现在他们中毒快要死了,你才说这种话。他们吃了你身上的垢甲,怎么就会恢复身体呢?你可真会说大话。
可是,我刚刚笑话完白头翁,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两个中毒的人翻过身来,趴在地上,争先恐后地呕吐,他们吐着,吐着,连肚子里的绿水都吐出来了。吐出了绿水后,他们上气不接下气地长长呼吸了几大口,然后站了起来。
我惊讶不已,这个白头翁居然用他身上的垢甲,治愈好了两个中毒的人。
我望着赛哥,一脸惊讶;赛哥望着我,一脸惊讶。
那两个便衣站起来后,先摸身上的口袋,再摸背后的枪支,我估计口袋里藏着情报之类重要的东西。他们摸到情报和枪支都在,这才走向拴在门外的马匹。
白头翁跟在后面说:“都这个季节了,还能找不到吃的?顺着大路走,总能找到红薯地,烤红薯的味道,那可是相当香甜啊。”
那两个人回头朝着白头翁深深地鞠了一躬,说:“大恩不言谢,军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