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到了最高处的那个岔口后,天色也快要亮了。【ou,360,soso搜免费下载在这里没有等到黄脸汉子,而黄脸汉子不可能走得比我更快,不可能比我早到山顶。我趴在地面上,寻找黄脸汉子走过的痕迹。这时候快到黎明,露水很多,湿气很重,如果黄脸汉子从小道上走过,他一定会碰落草丛中的露珠,地面会被打湿。
我查看了好长一段距离,也没有看到打湿的地面。可见,黄脸汉子没有从这里走过,也可能没有上山。
第一缕曙光升起来,山坡上响起了稀稀拉拉的鸟雀叫声。我决定先回寺庙,找到这伙老渣的藏宝地方,再做下一步打算。
我回到寺庙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难民们或站或坐,东倒西歪,看起来就像大水冲刷过的树桩。
保长看到我回到寺庙,衣服鞋子都打湿了,他问:“干什么去了?”
我说:“昨晚拉肚子。”
保长说:“我们是一个整体,怎么能随随便便离开队伍?就算你拉屎撒尿,也要给我说一声。”
我故意点头哈腰地说:“以后一定说,一定说。”
保长转过头去,径自离开,他背着双手,摇摆着肩膀。保长是一个自视甚高的人,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摆谱,无论在任何条件下,无论在任何环境中,他都要摆谱。
我照着他渐离渐远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
难民们要继续赶路了,可是我挂念着那伙老渣们所说的财宝。黄脸汉子说财宝就藏在寺庙里,那么就一定藏在寺庙里。说不定这个时候黄脸汉子已经偷偷来到了寺庙周围,在一个我们所不知道的地方向这里窥视。
我匆匆在寺庙里转了一圈,没有看到可疑的地方。按照一般人的想法,有贵重物品,一定会埋在地下。可是,我看到寺庙里没有翻挖出来的新鲜的土壤,那么,就说明黄脸汉子没有把财宝埋在地下。
没有埋在地下,那么就会藏在空中。一般人都会这样处理财物的。我的眼睛在空中寻找着,看到寺庙的空中有大树,有房顶,有殿梁,还有几尊大肚子塑像,一个个看起来都肠肥脑满,不劳而获。
难民们要走了,保长在寺庙门外骂骂咧咧,好像在骂自己的孙子一样,但是没有一个人反抗。村民们流浪,保长也在流浪,但是保长仍然把自己当成了保长,村民们仍然把自己当成了顺民。几千年来的奴性,已经深入了绝大多数中国底层人的骨头里,他们只配用皮鞭驱赶,如果有一天,让他们摆脱了皮鞭,他们会无所适从,还会回去寻找皮鞭。
保长透过寺庙大门,看到我还站在大殿里,他就对着我骂骂咧咧,我用仇恨的目光看了保长一眼,心想,要不是看到你们这么多人,老子早就一拳打断你的鼻梁,撕烂你的嘴巴。
保长从我的眼睛里读出了不满,他怒气冲冲地走进来,指着我的鼻子问:“你小子想咋?想咋?翻了天了你!”
我不想和他发生冲突,我解释说:“我这就出来了。”
保长骂道:“看你这个吊样,就像骑上猪了,猪都比你利索,你他妈就是猪生的。”
我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你要是骂我的爹王细鬼,我懒得和你生气;你要是骂我的娘,我可就不答应了。我记得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对我好的人就是我娘。我娘怎么能让你随便骂?我下意识地指着保长说:“你的嘴巴放干净点。”
保长听到我这样说,他的火气比我还大,他听着胸部冲到我跟前,喊道:“咋了?咋了?你娃成了精了,敢对我指手画脚了。”
保长声音一高,那些难民呼啦一声涌过来,纷纷指责我,还有的想对我动手。三老汉挡在我们中间,他说:“这娃娃脾气暴,大家甭计较,大家还要靠他带路去大同哩。”
人们好像突然明白过来,我是他们的想到,就纷纷退后了。他们就像突然放了气的轮胎一样,一下子瘪了。
保长指着我,继续骂道:“你娃成了精了,敢对我这样说话。你是保长,还是我是保长?”
我不想和他们争吵,就低着头走出了寺庙,其余的人跟在我的后面。走出了两三里路,我还是牵挂着老渣们那些财宝。于是,我给保长请假说,我要拉肚子了。保长不耐烦地对着我摆摆手。三老汉说,你快点跟上来啊。
我看到他们拐过弯,离开了我的视线,就三步并作两步向寺庙的方向赶。
来到寺庙外后,我躲在院墙转角处,想看看寺庙里有没有人。如果没有人,我再走进去寻找财宝。突然,我听到寺庙里传出了脚步声。
寺庙里有人,我看看左右都是一片开阔地,无法躲藏,干脆一纵身,攀上了寺庙的门楼,爬在屋脊后,察看虚实。
脚步声走到了寺庙门后,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脑袋露出来,我一看,果然是黄脸汉子。黄脸汉子果然天亮后才上山,等到我们离开后,他才来搬走老渣的财物。
我藏在屋脊后,一动不动,在这里,可以看清整个寺庙的情形,我准备等到黄脸汉子取出了财物后,再想办法从他手中夺取。
黄脸汉子看到外面没有了动静,就回到了寺庙里。他爬上香案,探身到弥勒佛的腿上,然后攀爬过去,抓着弥勒佛的手臂,上到弥勒佛的头边,从弥勒佛的耳朵里,掏出了一个小布包。
啊呀,原来老渣们把宝贝藏在弥勒佛的耳朵里,这谁能想到,谁能看到呢?
黄脸汉子站在弥勒佛的头边,把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