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没事,外面冷,我就不想把手伸出去了。”含羞笑笑,压下眼帘,这身子好似冷的更厉害了。
蓦地,被子里伸进来一只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那手的主人,眉头却是皱的更紧了,“这般凉,好似比方才凉多了,莫不是生病了?”
“哪里,不过是身子弱罢了。”见他仍是不信,“你额上的褶子都快跟那后院的老树皮一般多了。”
檀心冢哪里不知她这意思,迎面朝着含羞的额头就是猛的一撞,然后,看着含羞自然瞪大的眼珠子,乐了。“哼哼,谁让你说我像老树皮来着,这就让你尝尝老树皮的滋味。”手下暗暗用尽,捉紧了想要退缩的小手,“这般凉,还想着缩回去,你可真是不要命了,万一冻死了,可怎么的好?”
“我叫二狗蛋,起的这么贱的名,就是为了好养活,你现在还来咒我。”含羞有些闷闷的,想起怪医给她说的蛊毒,想起这冬日身体莫名的凉意,她若是,熬不到怪医寻到法子回来救她,岂不是真就死了去了?
见她突然的噤声,眉间倾泻而出的愁绪,檀心冢觉得自己的心,抽了一下。当即是掀了被子,也不去理会含羞一脸的惊诧,拉过她的手,便是运功。觉察到手心传来的暖意,含羞抿紧了嘴唇,他为何要对自己这般好,自己的一颗心早在看到恒儿的时候,便全然放在了他身上。
待到火盆里的银丝炭燃尽,含羞终是觉得周身暖了些,她拿眼偷偷瞧了瞧檀心冢的面色,见没有什么大碍,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瞧着他调息了这许久,也不曾睁眼,刚刚放下的心,又是高高悬起,自己不是没有试过用内力,奈何,自己修习了那般久,也只够暖那么一会,如今,自己周身都暖洋洋的的,却原来,他内力这般深厚,想必方才也是耗费了许多。心里梗着的一句话,终是问了出来,“你对我这般好,为的是什么?”
“我想对你好,就是这样!”语毕,墨色的眸子定定的看向含羞,这个小家伙,明明知道自己的心意,却还这般装傻,真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呵,嘴角牵起一抹笑,含羞看向他的眸子,“你可知,对我太好,若是讨不回来,可是要吃大亏的。”
指尖轻点某人额头,檀心冢起了身去弄那炭火,“我就没想着讨回来,你惯是个不会吃亏的,想当初,你还讹了我五万两银子呢!”往火盆里又添了几块银丝炭,待那暖意又起,檀心冢似着了魔般,“你当初,可有想过那般对我,该是什么后果?”
“没想过,反正你那时候已经不要脸,到了抱我大腿的境地了。”
“……”檀心冢额上黑线直冒,这小家伙,就不能不提那么丢脸的事吗,竟给他扯这些个题外话。终是,忍不住,出手捏了她的脸蛋,“本来见你身子不适,不欲与你多做计较,奈何,你这小家伙,嘴巴这么不饶人,真是,气的我,手痒痒!”
唇角微微漾开一抹笑,“檀先生,你以大欺小,全然不顾小的我,正身子不适。且,方才,小的我说的全是事实,檀先生你不问事情真相如何,便是这般惩罚小的我,真是可耻。”
“唉……!”收回了手,紧紧的盯着她,“你说你,怎么身子不适,就没连着你这张利嘴也不适呢,这瞅着是樱红小嘴,说出来的话,可比那杀猪刀子,还要利了几分。”
含羞正想再回他几句,不竟然“咕——”的一声,她小脸一红,肚子饿了……
檀心冢却是被她这一般模样,怔愣了心神,竟是看痴了,待到第二声,“咕——”响起,他才回过神来,起了身将那食盒里的早点拿了出来。端了一碗香菇肉蛋粥,坐回床边,舀了一勺,尝了尝温度,这才递到含羞嘴边,“我喂你,你如今体寒,不好翻动,来,张嘴。”
含羞纵是再害羞,这会子也经不住空空的肚子擂鼓抗议,张嘴,一口将那粥吞了。嗯,香滑爽口,这粥的味道真不错,忍不住咂咂嘴巴,示意某人舀一勺再递上来。见她吃的欢,檀心冢也是喂的欢,这小妮子,平日里总是像个扎人的小刺猬,这会儿,竟是难得的温顺,手下递勺子的速度亦是快了几分。
不多时,一碗粥已是堪堪见了底,檀心冢瞧她意犹未尽的模样,又取了那小笼包出来,“这个,是白枫亲手做的,据说,吃过的都说好,我吃着也觉得不错,你尝尝。”
含羞自是不客气的一口吞了,嗯,皮薄馅多,这肉很鲜,想不到白枫还有这手艺。含羞一边吃着,一边是感叹这檀心冢,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才得了个这么能干的手下啊。
瞅着她一双小眼,在自己身上逡巡了好几回,檀心冢不由狐疑的看向自己的衣袍,未有什么不妥啊,但见她眼眸中的一丝丝诡异,背上汗毛倒竖,这小妮子,心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经不住,手一抖,那圆滚滚的小笼包,离了筷子,顺着含羞惊愕的视线掉落到床下去了。檀心冢也是一惊,急忙放了碗筷,躬下身子,伸手一掏,掏到的却不是包子,而是那件价值连城的绣金天蚕。檀心冢的脸色变了几变,含羞的脸色也是变了几变,二人皆是呆呆的瞅着那蒙了厚厚一层灰的绣金天蚕。好一会儿,含羞回过神来,这真是该死,自己一直想着收好来着,怎么的就一直忘了呢,这会倒好,看他的脸色,估计待会回过神来,自己的日子可不好过。眼珠子滴流滴流转了几回,含羞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