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夏惠帝设宴,有心让几位新科才子好好聚聚,便拖得时间晚了些。王允恒心中却是十分不安,这都快至酉时三刻了,怎么的还不散宴?
他心里头担心含羞,面上却仍是未露半分。及至宴席散去,王允恒便是急急的回了莫府。
推门而入,怀里扑进来一个人,王允恒忙搂了含羞,闻着她身上浓重的酒气,王允恒微微皱眉,关切的问道:“怎么喝这么多酒?”
“我也不知道,许是这酒好喝许多,我尝了心里头觉得好,便一直醉了。”含羞整个身子挂在他身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味道,无助的蹭了蹭,王允恒无奈的笑着抱了她上床。正是要起身给含羞倒茶,哪知含羞却是死死的抓住他的手,“恒儿,不要离开我!”
王允恒心神一凛,脚下步子一滞,回转身来,看着她酡红的脸蛋,嘴角微弯,俯身在她额上轻轻一吻,他温柔的握住她的手道:“狗蛋,我怎么会舍得离开你。”
似是深情告白般,王允恒跪坐在含羞床前的榻上,温柔的看着她,将自己对她的感情娓娓道来:“第一眼瞧着你,见着你脸上那伤,我心想这个书童肯定是个好玩的,喜欢打架的。可是,后来你却从不打架,你总是教会我要以德服人。但我以德服人失败了,你总会偷偷去教训别人,让他们真正的被我‘以德服人’。”
“后来,你遇到了檀先生,他对你那么好,功夫也厉害,我心里好害怕你是不是会有一天,想着去做檀先生的书童而不要我这个需要被人照顾的小公子。可是,后来我们一起逃命,做过山贼,做过游侠,做过商人,最后还是来了京城。”
“自檀先生出现的时候,我心里就时常存着一丝害怕,我们两个人一起经历那么多,我心里早已将你看成了我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不懂什么是情,什么是爱,我只是不想失去你。后来得知你原来竟是女儿身,狗蛋,你可知道,那一刻我心内的狂喜。我高兴你也如我在乎你般在乎我,我高兴,你答应了我,而不是檀先生。”
“我曾答应过你,待我高中状元之后,定要八抬大轿娶你。如今我金榜题名,独占鳌头,待与你选好了日子,咱俩就成亲吧。”王允恒低低说了这许多,含羞却仍是一摊烂醉。他心疼的抚上她酡红的脸颊,轻声叹道:“日后,咱俩成了亲,你可不能再饮这许多酒了,对孩子可不好呢。”
这一室迷醉,本是两情缱绻定终身,奈何两个人都醉了,一个是酒醉,一个是心醉。
……
含羞这日很是高兴,因为王允恒今日跟她说,“狗蛋,你选个日子吧,咱俩可以准备红纱了。”她面上笑的甜蜜,忙推了王允恒去了宫中上朝。
这日莫府上下,都觉得含羞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孟晴见着含羞这般总是笑眯眯的样子,不由暗暗狐疑,却也不好问她。终于,含羞受不了孟晴这般如看着怪物般的眼神,她脚底抹油溜了。
密室内,含羞看着夜明珠照耀之下,嫣红的红纱,心醉不已。她亲手拔了头顶的白玉飞鸟簪,拈了那件金丝绣花的红纱嫁衣,往身上一披。又坐于妆台前输好发髻,戴上东珠凤冠,黛眉细描,半点腮红,朱唇轻点,嫣然一笑,百媚纵生。
只是这日退朝之后,李公公却是将王允恒留了下来,带到了夏惠帝的寝殿。
“爱卿,不知今年年方几何,可有婚配,家中父母尚在?”夏惠帝微笑着看向眼前的年轻人,英姿挺拔,神情自若,来日定能成为暨儿的一大助力。
“回禀圣上,微臣今年二十,已有婚约,家中父母俱亡。”王允恒躬身答完,心里却是在猜测,这夏惠帝问这个是要做什么?
闻言,夏惠帝心中狐疑,这莫念恒居然是有了婚约的?不过,他旋即又释然,再不济让那女子与珍儿平起平坐便是,这男人有个三妻四妾的很正常,他呵呵笑道:“朕见着爱卿年少英俊,才学有加。有心做这牵线之人,为爱卿跟皇儿之间搭一根红线。不知爱卿意下如何?”
王允恒蓦地心惊,这夏惠帝居然是要招自己为婿!他忙低头俯身下跪,“微臣惶恐,且微臣答应过未婚妻,此生只娶她一人,还请陛下宽谅微臣!珍儿公主美貌如花,金枝玉叶,定是能寻着更好的人家,微臣身份卑微怕配不上公主。”
“身份卑微么,这个不必担心,你刚刚入朝,自然不可一步登天。但依着你的才华,自不会委屈你太久,好了,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下去吧,朕乏了。”夏惠帝摆了摆手,示意王允恒退下。
王允恒看着他这般模样,嘴里还未来得及说出的话,又被深深咽下,由着李公公领了出去。他心中急躁,只想赶紧的回去,见着含羞,他心里才会静下来。
夏惠帝自他离去之后,随手招来一个人,“前些时候查的事如何了?”
“查的查不多了,陛下。只再需几日,便可理清所有线索,届时属下会将所有的情报告知陛下。”那黑衣人躬身说完,便是遁形隐去。
王允恒进的含羞房间见着里面空无一人,不由眉头紧皱,这又是去了哪里?蓦地,怀中扑进一个人来,一股子幽香沁人心脾,王允恒忙将怀中人儿扶起,见着着了一身红纱的含羞,登时看呆了。
含羞见着他这副呆愣的模样,心里觉得好笑,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呆子,你看什么呢。”
听得她打趣的声音,王允恒这才如梦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