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王允恒回了院子,将这玉佩的事说与含羞听,含羞心思转动。心念:他接了这玉佩,莫不是真心想以此为引,成为大皇子的座上宾。然后,再借大皇子的手除了左相呢。她兀自想着,手下不由自主的捻了几缕发丝,放了嘴里咬了。
王允恒见她只是笑着,许久不说话,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上前拿过她衔在嘴里的青丝,道:“狗蛋,你若是不想我这么做,我便不做了。”
他目光诚挚,带了几分忧心,含羞不由得心软,轻声叹了口气,回握了他的手道:“我不是不想你这么做,只是,这朝堂,风云瞬息万变,我害怕你到时候将自己搭了进去。”
听得她这一番说话,王允恒心中紧绷着的弦,悄然放松了些,他定定的看着含羞道:“狗蛋,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做寡妇的。”
含羞莞尔一笑,咄了他一口,“贫嘴,真没瞧出来,你看着这么斯斯文文的,还会说这般混话。”
“狗蛋,我曾听你说过一句话,叫斯文败类。”王允恒笑的有几分羞涩,却仍是执了她的手,想着将她带入自己怀中。
“噗”含羞一个没忍住,嘴里的茶喷了王允恒一脸,王允恒手下动作一滞。她颇有些不好意思,忙湉着脸伸手替他擦脸上的茶渍,“来,恒儿,我给你擦擦,擦擦就没事了,你不会嫌弃我的吧。”
王允恒无奈的笑道:“这不是嫌弃的问题,我们之间,何必在乎这个。你忘了,咱俩曾经啃一个饼的时候了吗?”
“没忘。”回想从前,含羞的心瞬间沉了下去,自己与他这么多年携手走来,他待自己总是放在第一位的。
蓦的,她似是想起来什么,贴近了王允恒身侧,道:“都说老实人爱偷鸡蛋,恒儿,你看着这么老实,该不会也爱偷鸡蛋吧?”
“……”王允恒斜了她一眼,“我没偷过鸡蛋,好像一直都是你在偷鸡蛋,好像连我的人跟心都被你偷走了。”
“唔……”瞧着他缓缓靠近的墨色瞳眸,含羞随了心,闭了眼。
……
月色初上,却是有人前来敲门,王允恒放下书卷,前去开门,见是小琪,他不由凝眉后退了几步,“这么晚,可是有事?”
“莫大公子,我家公主听说您明日便要启程,便想着今日相邀,为您送行。”
“如此晚了,怕是不好。”王允恒心有犹豫,这夜渐深,孤男寡女处在一起,终是不好。
“莫大公子,公主不日,即将回京,今日相邀,怕是最后一面,小琪恳请公子见上一面吧。”
“且随她去见一下吧,算是告个别。”含羞行了前来,拍了拍王允恒的肩膀,浅浅一笑。
低垂了眸,良久,王允恒道了声,“好。”他深深的看了含羞一眼,开了口,“我去一会儿,你等我回来。”
“嗯,快去快回,我等你。”
……
王允恒随着小琪去了王府后院,阮珍儿所在的院子,那屋里灯火昏黄,影影绰绰。
他在门前伫立,许久,隔着门扉传来阮珍儿略带幽怨的声音,“即是到了门前,何不进来?在那里傻站着作甚?”
闻言,他推门而进,阮珍儿今儿穿了一身粉锦绣金的广袖长裙,衬的整个人甜美端庄了不少。见他进来,她盈盈一笑,“你来了。”
王允恒敛了眸光,低眉退开几步,甚是恭谨:“草民参见公主,不知公主唤草民前来,所谓何事。如今,夜将深,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只怕会坏了公主清誉。”
见着他如此冷淡,阮珍儿脸上笑意渐渐淡去,“莫大公子,你之前待我不是这样的。”
“草民原不知公主身份,如今公主已然将要回宫,草民自是要端起草民的本分,不敢越矩。”
“竟是这样么……”阮珍儿不太好看,她竟未想着不过几日未见,她二人之间居然如此生疏。“你对我一点情分也没有么?”似是不死心,阮珍儿紧紧盯着王允恒的面上,终是问出了这一句。
“公主殿下身份何其尊贵,草民不过一届流民,公主殿下抬爱了。草民绝非,公主殿下良配。”即是告别,便是该断了她的念想,王允恒这话说的已是很明确。
“那我问你,究竟何等样的女子,才能另令你动心。”阮珍儿这会儿紧咬了唇瓣,杏眼睁圆,她心里是有些害怕,也有些恨。
王允恒并不去对她的眼,他仍旧是低了头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与君少年时,便已是芍药花开。”
“嘶……”阮珍儿颤抖着摊开手心,那里已是被自己的指甲戳伤了,她凄惶的看了看躬身立于门前的王允恒,蓦的笑了。
王允恒没有瞧见她笑的凄切,他只听得她道:“好一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好一个少年时的芍药花开。”
“呵……”一声轻叹,似是感慨,又似自嘲,“你的意思,我知道了。你……去吧。”
“草民多谢公主成全。公主保重。”
低着头退出来,转身,王允恒亦是一声暗叹,此间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希望阮珍儿能得遇良配。心中想起某人,他不由的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好似每一次与她分开,自己心里的不舍甚重。
翌日,含羞与王允恒皆是收拾好了,正准备出发之时,小琪却是又赶了过来。她手里怀抱着一个卷轴,一路小跑道王允恒面前,她气喘吁吁的道:“莫大公子,这是公主要奴婢交予公子的东西。公主,说既是要别,也不知送什么,便画了一幅画,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