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稍感为难,以他的唱歌水平,在ktv和朋友们一起玩玩,倒是不差,但在巫晓寒面前总觉得相差太远,有班门弄斧的尴尬,好在也就两个人,丢脸也只是丢在她一个人眼前。
「歌我倒也听过,不陌生,可这歌有点偏门,这儿不一定有。
」巫晓寒很执着:「那我不管。
我就想听这首歌。
机子里要是没有,你就清唱给我听呗!」话说到这份上,沈惜只好去点唱机里搜找,好在这家ktv的歌库还真的很庞大,居然真让他找到了。
这首歌他平时唱得很少,好在不是完全陌生,至少听过很多遍,歌曲本身难度也不大,唱起来还不至于荒腔走板。
其实,沈惜很明白巫晓寒为什么突然想听这首歌,这歌的歌词恰好贴合巫晓寒如今对爱情的许多看法:「广场上有多少人在表演,努力试验去投入热恋。
有人反复说着誓言,用力相信信念,离去时却仓促像一阵烟……」唱过一段,进入间奏时,沈惜回头看了眼巫晓寒。
她盯着屏幕上的字幕,嘴唇微微开闭,像在喃喃地跟唱。
「……一句话从生涩说到熟练,台风雨造访了风球第几遍。
总有人情愿去吞下谎言,看不到甘甜后要背负的锁链。
一首歌从深情唱到敷衍,坏掉的卡带它倒不回从前。
总有人相濡以沫二十年,却输给天真或妖冶的一张脸。
高架桥依然喧嚣着蔓延,摩天楼分割天空视线。
人群中匆匆陌生眉眼,依然各怀心愿,在一无所知时彼此擦肩。
」「『相濡以沫二十年,却输给天真或妖冶的一张脸』!唉,是有过什么样的经验,才让人写出这样的歌词!好像有句话叫什么……情义千斤不如……不如什么来着?」沈惜苦笑:「你还真是什么话都听过。
『情义千斤,不如胸脯四两』!」「对!对!不如胸脯四两!」巫晓寒把手中的酒杯拍在桌上,低头看了看自己本就丰满,被束身连衣裙紧紧包裹着,曲线愈发明显的胸部,「我这里应该不止四两吧?你说我又有情义,又有胸脯,为什么婚姻还是这么失败?」沈惜支着下巴,若有所思:「爱情这个东西,没道理可讲的。
纯洁高雅如奥黛丽·赫本,被人看作是天使一样的女人,一生也有过三段婚姻;艳美聪慧如伊丽莎白·泰勒,甚至结了八次婚,有过七个丈夫……」「结八次婚,七个丈夫?」巫晓寒好奇地插嘴,一时没想明白这里面的道理。
「是啊。
有两次,她是和同一个人结婚。
理查德·伯顿和伊丽莎白·泰勒,结婚、离婚、复婚、又离婚,这不就和同一个丈夫,结了两次婚吗?你说像赫本、泰勒这样的,她们是少情义?还是少胸脯呢?或者是少地位,少头脑,少财富?她们的婚姻还不是照样分分合合的,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巫晓寒淡淡地笑,无言地摇头。
「所以爱情这种事,有时候只需要经历,不需要思考。
因为思考要依循逻辑,而在爱情里面,没有逻辑可言。
来,我再给你唱首歌。
」「好啊!」巫晓寒「啪啪啪」地鼓掌。
沈惜开始唱黄舒骏的《恋爱症候群》:「关于恋爱症候群的发生原因,至今仍然是最大的一个谜……」这首歌沈惜唱过很多遍,哪怕它号称是史上歌词最长的中文歌曲之一,他也几乎可以不看屏幕上的歌词就完整地唱下来。
「……不管你同不同意,自古到今许多例子证明,恋爱不但是一种病态,它还可能是一种变态。
一般发病后的初期反应,会开始改变一些生活习性,洗澡洗得特别干净,刷牙刷得特别用力,半夜里突然爬起来弹钢琴。
有人每天站在阳台对路人傻笑,有人突然疯疯癫癫突然很安静,有人一脸痴呆对着镜子咬着指甲打喷嚏,有人对小狗骂三字经……」「……随着病情越来越变本加厉,人会变得格外敏感勇敢和恶心。
写的说的唱的都像天才诗人一般才华洋溢,愈肉麻愈觉得有趣。
有人恋爱之后每天躲在厕所哭泣,有人开记者会宣布恋爱的消息,有人总是喜欢两个人躲在黑漆漆的地方,像做了不可告人的事情。
每天忙着找人算命,挖空心思改变自己配合对方的习性,把每天都当作纪念日,把自己当作纪念品……」「……经过一段轰轰烈烈热恋时期,不久就会开始渐渐痊愈。
两人开始互相厌倦互相攻击对方缺点。
所有甜言蜜语都随风而去,然后开始从错觉和误解中清醒。
惊讶自己为何如此不聪明,为了爱情不顾一切,不顾父母朋友姐妹兄弟,开始感到后悔不已。
然后开始感到疲惫沉闷气喘心悸牙痛头痛梦呓,然后是精神不济瞳孔放大脾气暴躁四肢麻痹,终于受不了要分离……」巫晓寒并不是第一次听这首歌,但每次听到时还是会为歌词中时不时透出的促狭和透彻而忍俊不禁。
「唉,黄舒骏把恋爱形容得那么麻烦,可还是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想要恋爱啊……真是自寻烦恼……」沈惜能理解巫晓寒的感慨。
「呵呵,何止是恋爱呢?婚姻不也是一样?颠颠倒倒,纠结反复,五味俱全,不外如是。
爱情中,错觉和误解其实永远都是占大头的。
总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