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之战,就在一众世外高人的释然中,徐徐坠下了帷幕。
中和四年九月,河东节度使李克用纵兵长安;怀化大将军朱璃,趁虚而入,闪电般地攻下太原、石州、隰州、仪州、汾州等河东道五个州郡,迫使李克用在河东的势力,退往汾南。
消息传到长安,正在焚烧宫室的李克用,气郁难明之下,仰天喷出一口逆血,当即就旋师河中,一路奔向晋州。
经此一败,李克用的势力,大幅度缩水,由原先的中原第一藩镇,迅速堕落成一般藩镇,势力现在连杨行密和朱温也不如了。
而朱璃节制河间八州,河东十州,以及阴山沿麓草原,一跃而成中原第一大藩镇,煊赫天下、威震四海。
朱璃勒令宣武将军赵子龙为汾州刺史,谢天、谢地为副将,率部三万筑关高壁岭,南遏河东军。
勒令轻车都尉吕奉先为仪州刺史,莫贺咄、莫贺为副将,率部三万进驻榆社,防御武乡。
勒令归德中郎将高思继为井陉守将,季逵为副将驻守井陉关。
晋升王蟾为归德中郎将,坐镇宁武。
晋升薛威为归德中郎将,坐镇石岭关。
晋升霍青为怀化中郎将、隰州刺史,盖洪、高冕为副将,率三万精锐驻防大宁,以防慈州。
晋升周德威为左千牛卫将军、石州刺史,任圜为偏将,坐镇石州,呼应四方。
当然,这些大将兼任的刺史一职都是暂时的,朔州一旦派出新的刺史,他们就得拱手相让。
安排妥了这一切,朱璃带着尉迟槿,和早就投降了的贺回鹘、程怀信二人,返回朔州。
路上,朱璃和尉迟槿策马行在前方,贺回鹘、程怀信率部跟在后面,避开亲近牙兵和一众将士,尉迟槿嘟着小嘴,不满地向朱璃抱怨道:“你为什么要把谢天、谢地丢在汾州?”
“那可是人家的家将,不是你的麾下吧?”
朱璃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认真道:“槿儿,你都快变成我家的了,更何况他们。”
“谁、谁都快变成你家的了?”一句话说的尉迟槿俏脸腾霞,就像被马蜂蜇了一下似的,瞬间娇羞忸怩了起来,间或,她还鬼头鬼脑地向身后偷偷瞧上一眼,生怕朱璃的话,被亲近的牙兵听到似的,神情说不出的羞怯。
“我说错了吗?”朱璃信马而行,转过头来,目光灼灼地看向这位让他一眼难忘的娘子。
在朱璃的逼视下,尉迟槿瞬间失去了往日的勇气,娇哼一声扭过头去,不过,口中依旧嘀咕道:“你就是变相惩罚他们,是不是因为我这次流落河东的事?”
她指的当然是谢氏兄弟,这个朱璃心知肚明。
“为什么要这么说,我不但给他们封了官,还让他们跟在义兄的身边,你没看到他们两个那股高兴劲吗,若是处罚,他们怎么会那么高兴?”朱璃打死不承认。
其实他让谢氏兄弟离开尉迟槿的身边,确实是不放心这两个家伙,早在尉迟槿走失之际,朱璃就有了这样的想法。
他丝毫不怀疑谢氏兄弟的忠心,可也不能不担心他们的冲动啊,冲动是魔鬼,这次还好,虽然几经蹉跎,
但尉迟槿最终还是平安无事的找到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小气鬼,表面看上去若无其事,人家还以为你不会介意呢,结果还是介意的,不然怎么会将谢天、谢地留在汾州?”尉迟槿愤愤不平,不停地质问朱璃。
“你要介意,为什么见面的时候不说,偏要憋在心里,让人家只能从你的决定上来推测?”
朱璃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无奈道:“槿儿,即便我说我不介意,你恐怕也不相信吧。”
“不过,我真没什么好介意的,只是有些后怕而已,兵荒马乱的,你一个小娘子流落在外,岂能不让家人担心?”
尉迟槿闻言,黔首低垂,闷闷地道:“那见面的时候,你怎么不问?”
“问什么?”朱璃疑惑。
“问我为什么一声不吭就离开雍凤里;为什么又会流落到河东;为什么还要帮李克用做那么多事情;难道这些原因,你都不想知道吗?”尉迟槿不信邪,兀自追问不舍。
“哦,有意义吗?”
“什么,什么有意义吗?”朱璃的反问,让尉迟槿懵了。
“知道这些有意吗?”朱璃依旧认真地看着她,“只要你毫发无损地回来就好,那些让你担心的问题,我问不问意义都不大。”
“再说了,义兄当时还在场,谢天、谢地也在,还有贺回鹘;‘当众教子、背后教妻’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说道这里,朱璃望向尉迟槿的神情,就是一副我给你留面子的神情。
“谁、谁是你妻子?”
“你啊,这还不是早晚的事吗,更何况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都承认了,我不娶你,你嫁给谁去?”朱璃说的很认真,偏偏这副认真的神情,看在尉迟槿的眼中,怎么看都有一点贱贱的味道。
“混蛋,朱璃,我今天才知道,你就是个混蛋。”尉迟槿有些抓狂,现在,她早就忘记了一开始纠结的问题,倒是希望赶紧找块抹布来,将朱璃这混蛋的嘴巴给堵上。
一口一个你是我妻子、你是我老婆的神情,对于云英未嫁的尉迟槿来说,每听一句,她的小心肝就不争气地“扑通”一跳,这种甜蜜中有夹杂着羞愤难明的情绪,让她浑身不自在,哪里还会想得起一开始的话题。
朔州,刺史府。
王月瑶、朱凝儿、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