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雨萌被那个场面给吓坏了，又惊悚又恶心，简直像是吞了只苍蝇卡在嗓子眼儿里，不上不下的难受至极。
瞄一眼姜蕴哲，他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甚至连嘴唇都像是刚刷了一层白漆似的毫无血色。
“汤婆婆，这就是你所谓的……让她活着？”
赵雨萌说话的声音抖的不像话，整个人都是一副受到了巨大冲击的样子。
任谁在亲眼见识到好端端的一个活人是怎么变成一块小小的人皮，从此不得不依附在别人身上活着，都会觉得难以忍受的。
汤婆婆眯着眼睛，根本就不为所动，“她现在实现了自己的心愿，可以跟最爱的人永远生活在一起了，难道这还不够吗？”
难道还不够吗……她竟然敢这样说！
这种活法，分明就是比死更难受啊！
赵雨萌气得浑身发抖……
她终究还是没能完成孙大圣的期待，让飞鸟落到了如今这个凄惨的境地。
飞鸟美目流转，看见赵雨萌一副马上就要冲过去跟人拼命的模样，赶紧出声安抚道，“我很好，真的……只要可以跟阿鱼在一起，我就心满意足了。”
这句话仿佛是一根尖锐的针一般，一下子将赵雨萌狠狠戳了个对穿，让她满肚子的火都泄了气……
是啊，人家就是铁了心要往火坑里跳，现在求仁得仁了，外人能怎么办？
“你们都听到了？”
汤婆婆一张慈祥的脸笑成了一朵怒放的菊花，“既然已经亲眼见证到飞鸟拥有了幸福，你们也可以安心的离开了……祝你们都能得到飞鸟的祝福，与最爱的人相守一生。”
说完，汤婆婆一挥袖子，眼前的景物层层褪色，汤婆婆，飞鸟和游鱼，全都不见了踪影。
副本……结束了。
脱离了副本的效果以后，周遭原本被屏蔽掉的往来游客与玩家都重新出现在眼前，赵雨萌和姜蕴哲两个人重新置身于热闹喧嚣的人群当中，彼此都有种恍若新生的感觉。
凉透了的身子渐渐回温，心底的空洞却没有那么容易可以填的满……
还是姜蕴哲先艰难地扯开嘴角笑了笑，试图化解气氛。
“你刚才挺厉害的，我都不知道你的口才居然有那么好，说的有条有理头头是道的，要说你没有经过辩论队培训恐怕都没人信呢……只可惜飞鸟不肯听你的。”
赵雨萌跺了跺脚，想起飞鸟最后的结局，忽然间有点儿后知后觉的恼怒起来。
“这算哪门子的爱侣任务啊，平白让人生了一肚子气！飞鸟那个傻x，好好的神女不做，沦落成那副不人不鬼的样子，居然还敢给我什么祝福，呸呸呸，谁要过她那种生活啊……”
沉闷的气氛似乎随着这一串活泼的语言而消散了不少。
跟大佬说了没几句话，姜蕴哲就觉得自己的心情奇迹般的松快了不少，脸上的笑容也真挚多了，“行啦，消消气吧，别跟个气爆了的球似的。”
以一个学渣的身份来讲，姜蕴哲能够描述的这么贴切也算是难得一见了。
赵雨萌的气来得快消的也快。
她觉着自己可能是气得太过了，反而给气脱力了……
勉强打起精神来，赵雨萌恹恹说道，“我就是有点儿替她不值，你说要是游鱼实打实的付出过什么，飞鸟投桃报李也就罢了……可事实上，游鱼除了嘴上说几句甜言蜜语以外，什么也没做，怎么这么容易就能把一个人给哄的死心塌地的呢？”
这种事姜蕴哲也说不好，只能安慰着，“算啦，看开点，可能有些人就是喜欢追求nuè_liàn，追求难受，喜欢挑战高难度吧……”
赵雨萌斜乜了他一眼。
“你觉得那是挑战高难度？我跟你说，飞鸟向往的那种痛苦的爱情，其实容易制造得很……
我抽你一个大耳刮子，你觉得疼了，反手再给我一嘴巴，这么抽来抽去的，不就开始感觉到痛苦了吗？或者我们不动手，只是不好好说话，每天互相咒骂来咒骂去的，大家心情都不好，觉得日子没法过了，不就开始要死要活的了吗？
想要活得辛苦，过苦日子，那种玩意儿到底有什么难度啊，怎么会有人想要追求那种生活呢？想要过的轻松快乐才是有难度的吧……”
姜蕴哲没有想到话题会一下子深入到这个地步。
他确实曾经跟许多女性有过或长或短，或深或浅的交往，但是姜蕴哲从来没有思考过爱不爱的问题……赵雨萌的观点，令他感到新奇有趣。
“所以爱情跟生活一样，难度都在于如何过的轻松愉快喽？”
对于这个问题，赵雨萌是思索了一番以后才开口回答的。
“对，爱情中真正的难度正是在于如何持续不断的制造快乐……想要制造痛苦就跟破坏东西一样，很容易，但是创造一个东西，却是很不简单的一件事。
痛苦没什么好的，不好的东西都很容易制造，就比如你想要做一盘黑暗料理出来一样，做的难吃多容易啊，但是想要做得美味，却不是那么容易……”
因为例子举的那么生动有趣，所以姜蕴哲很容易就理解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
并且深以为然……
“其实飞鸟这件事，倒也不失为一个检验情感的好契机……如果爱情开始令人感到痛苦和沉重了，那么不妨反省一下，那到底是不是适合的爱情？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那些真正的情侣们确实应该来玩一次这个副本。”
赵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