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竹林沙沙,竹林之中,有个顶着茶叶沫子的小男孩牵着一个眼尾上翘的小女孩,认真地说道:“会了没?这上面说的就是我们俩,要记着永远不要忘!以后我们走散了,你就背着它想我。”
女土匪赛凤凰呢喃低语:“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千里,两小无嫌猜。我没忘,那你呢?”
她慢慢抬头,脸上的喜色渐渐褪去,嘴角的苦涩怎么掩也掩不住;她数次张口,话到嘴边却又咽下。及至最后,全都化成一句:
“死男人,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女土匪如此不客气,让江阿丑听得直皱眉头。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遇到了老熟人。
咳咳,就是如今的土匪头子,从前的李菊花!
那个小时候就喜欢躲在他家茅房等到日落黄昏后,偷看他美人出浴的李菊花!
“野菊花,你怎么落草了?”
江阿丑故作镇静地笑了笑,手肘还往女土匪身上一撞,干笑一声后说道:“啧啧,不是要做官家娘子的么?”
“做你妈的官家娘子啊,做你妈的官家娘子!”
江阿丑话音就像是一锅油里落入一滴水,土匪头子彻底崩溃了。
只见她抬手就打,张口就骂。直将个江阿丑唬弄得捂住头就往后退。真不愧是女土匪啊,这是一个不好就往死里揍啊!
这一瞬,江阿丑忽觉萧姑奶奶比起面前这个老娘们,真真是温柔可亲得很!
对了萧姑奶奶呢?世子爷呢?快来救命啊!
“为什么不说话,你就不觉得对我有愧吗?”
见江阿丑抱头不语只是随便她打,赛凤凰愈发地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又是一顿暴揍。
“傻傻,去劝劝?”
萧谣眼看江阿丑那张脸都快肿成了猪脯,茶叶沫子都舒展开了,觉得也该略略关心一二。
“不用管他,我们看着就是。”
萧谣疑惑地看了一眼萧傻傻,总觉得这萧二傻子身上蕴藏着无穷的秘密。
此时的江阿丑,早也不敢不寄望无良世子。他正抖抖索索抱着头,拧着茶叶梗子脸,一副苦大仇深样儿。
“冤家啊,你让我等得好苦啊!”被江阿丑叫做野菊花的赛凤凰捶打过后便又开始惊天地动鬼神地哭泣,直将个江阿丑哭得躲也不是,走又不敢!
萧谣看得直叹气,赛凤凰真不愧是土匪头子,这一哭得稀里哗啦,更豪气冲天。
看把江阿丑一身衣服都给揉成了麻花儿。
江阿丑趁着赛凤凰歇息的空当儿忙出声试探一句:“菊花!”
“嗯?”
许是打累了,女土匪的声音柔和了不少。
“哎呦,好疼!差点儿被你打废了!”
江阿丑揉着裤裆苦着脸:“菊花啊,你怎么一见到我就是揍啊!”
他不禁福如心至说了句蠢话:“菊花,我将你家仙气夫人寻回来了。怎么样,野菊花,够意思吧!”
虽然江阿丑觉得,仙木西丁那小白脸长得男不男女不女看着也不得劲儿。可架不住这母老虎山大王喜欢啊,这要是知道自己救了她的心头好,也该原谅自己了吧!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本来见江阿丑揉着裤裆还有些不好意思,怕给他打废了!转脸就听他说了这些,赛凤凰怎能不怒?只见她攥起江阿丑的前襟,一把将他抵到了墙上!
“说,谁是我夫人!”
赛凤凰愤怒地咆哮在江阿丑耳边回荡。
江阿丑一愣,“你还有别的夫人?”
厉害啊,多年不见菊花已经夫人遍天下了!
江阿丑叹息:他还真是比不了,想他江阿丑这么多年还是行单只影一个人,连个一男半女都没混上。再看看人家菊花,好家伙这都好几个夫人了!
“能不能说人话!”
随着一声厉喝如约而至的还有一双铁拳。
萧谣觉得这位也是找虐,分明就是对牛弹琴。
萧傻傻也叹气,江阿丑真是蠢出了新天地!
“人话!嗳,好!说人话!”
真是公虎落到磁山被个母老虎欺啊!
这还是从前那个温柔的野菊花吗?这还是那个红着脸偷看他沐浴的邻家小妹子么?
幻灭了!
说好了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呢?怎么成了阿丑见土匪一脸血汪汪?
“来人,将他带下去!”
重逢的喜悦慢慢消退,土匪头子暴着青筋咬碎一口银牙,无力挥手眼珠子却一错不错地盯着。
这个讨人嫌的,居然没有一点儿对她的怀念和不舍!
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本以为江阿丑是她最后的守候,却不料人家早将她给忘了。
“大当家的,新夫人既然不听话,要不要好好招呼招呼!”
一个罗罗贴心地上前谄媚着。
“滚!”
不等罗罗说完,赛凤凰一个鞭子飞去,那罗罗也不敢躲,硬生生扛了一下后,忙忙退下。
“还挺护短。”萧谣笑了。
这个女土匪有点好玩。当然要是她不劫自己的猪,那就更好了。
萧谣看向萧傻傻:“要不要去看看江阿丑?”
萧傻傻已在心里将江阿丑骂了千百遍,就这么点事,居然办不好!
蠢货,青梅竹马的关系都不懂得利用!
美人计!
美人计懂不懂?
“再等等!”
萧傻傻暂时不想理会那个呆子,且这会子女土匪正在气头上,萧傻傻可不想波及萧谣。
幸好秋日午后天气不甚凉,她们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