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楼龙宿以扇遮下颜,挡住弯起的嘴脸嘴角,正肃道:“母亲,做英雄的滋味如何?”
伍文画飞快地抬眼看了一下神色端肃的儿子,忙低下头忏道:“那,咻咻啊,我可没打算做英雄的哇。 x 23 u ”
“哦”疏楼龙宿这次可不打算轻易放过,自家母亲虽没有做英雄的觉悟,却有济人的善良。
这次为着救人能将自己立于险地,那么下一次在看不见的所在,就会赴汤蹈火。这个险,疏楼龙宿承不起,也不愿承。别人的死活哪有母亲的安危重要!
伍文画头再低下去一丢丢:“咻咻啊,你母亲还没有那么伟大,第一次解咒怨,业务技术不熟悉,下一次,啊,不,没下一次,一定不会再做这种事了。”
伍文画连连保证,这种躺一个月的日子可不想再过,头痛欲裂,全身肌肉无力,还被自家儿子逮着训一通,怎么想也是自己受罪,太惨了。
疏楼龙宿放下珠扇,走到床边坐下:“母亲,这次游历也够久了,回去后休息八年十载的,那时吾有空再陪汝游历吧。”
伍文画双眼圆睁,吃惊地看着亲儿子,怎么办,咻咻认真起来了,浪的日子到头了。
疏楼龙宿丢下这个炸弹,起身站起来,背过身不忍见母亲这副样子,说道:“母亲,汝还是想想怎样去与担惊受怕、满心愧疚的义弟好好解释一番吧。”
非常君见疏楼龙宿出来,与他对视一眼,见他嘴角上扬,酒窝绽颜,双目含笑,不来由地为义母默哀三秒。
疏楼龙宿右手搭上非常君右肩,错身面对他说:“义弟,接下来看汝了,务必要让母亲不再想起出门哦。”
非常君站立风中,任风送来这一句飘渺的言语,开玩笑,这,恶人让我做,又能将义母拘在南山居不出门,义兄真是好算计,但非常君还不得不去做,义兄来日方长。
伍文画在疏楼龙宿出去后,从惊滞中回过神,可恶的咻咻,我怎就生了这么一个智计的儿砸,嘤嘤嘤,“自作自受”,可爱的咻咻再也回不来了。
非常君敲门进来后,见义母神色不断变幻,正正地行了一个礼:“义母,是孩儿的不是,累您受伤!”
伍文画忙靠着床沿扶起他:“黝儿,这不关你的事。是义母不辨形势,胆大妄为,与你无干。”
非常君将伍文画扶回床边坐下,重新站她面前弯腰道歉:“义母,是黝儿学艺不精,自身能为不行,才害得义母挡身在前。”
非常君想起葬龙壁前惊险一幕,就心惊胆寒。非常君并不怕死,但累义母为己而死,是怎也过不了心坎的。
伍文画坐着受了一礼,让孩子心内好过一点:“黝儿,扶我出去走走吧。”
非常君搀着伍文画走到门口,此时已入了秋,风中有柿子成熟的味道。
“黝儿,时间过得真紧,转眼一年就要走了。这院里的柿子来时还只青涩一粒,而今拳头大小,染了霜红。”
伍文画抬头看着院中高大的柿子树,继续道:“你来我身边也百余载,中间我闭关百年,与你相处的时间不多,与烟儿相处时日更短,在咻咻离家求学后,是你们陪着我走。其实,想想,这片天地,人活得太久,也不好,对生死的感知淡了,对情的感念便也薄了。我不希望有朝一日,在追道的路上,抛却了你们,这是一个母亲深沉的渴望。
这一路走来,我也在学着做个母亲,不想让你们担心,更不想你们愧疚。付出是为母的甘愿,所以黝儿你不必歉疚。有一天,你为人父了,就能体会到这种付出的喜悦了。”
非常君嗫嚅着双唇,任万千的感激和欣悦在心内激荡,原来这就是母亲么,原来这就是幸福么,非常君有生之年能遇到这样的母亲,真是三生有幸啊!
疏楼龙宿示意玉箫上前。玉箫端着淡粥、汤水,压下鼻尖的酸涩,隐晦,真是会敛藏心思,半扇遮脸,被耀了一脸的光,算了,去就去。
“姨,饮些粥和汤吧。这一个月来,都没进食,想必你也饿了。”
伍文画拍拍肚子,叹道:“可亏待它了。黝儿,扶我进去吧。咻咻、烟儿和万劫到哪里去了?”
玉箫可不敢说龙宿大哥听壁角,被他知道如此不华丽的一幕从她嘴里说出,等待自己的可不是什么好事:“龙宿大哥等会儿应该会过来,他好像还要与天都的人接触;烟儿与离经在写作业,这一个月,他俩没心思做的作业现在都要补齐;收万劫在练剑;大师被附近人家邀去除邪。”
伍文画坐下后,一勺接一勺地喝了起来:“这粥好味道,刚好入口,在冷水里放凉了吗?”
“是的。烟儿天天早上煮一锅小米粥,再炖上一盅汤,说是等姨醒了,就有得吃。”玉箫将木盘放下,见伍文画有非常君陪,便打算退下去。
伍文画暖流入心,孩子们真是有心了:“箫儿,下去休息吧。这段时间也苦了你。”
“不辛苦。那姨,我就下去了,师弟好好照顾姨。”
非常君不雅地飞了个白眼给她。玉箫呵呵直乐,不敢在龙宿大哥身上捋须,在师弟身上捋一捋还是有胆量的。
伍文画好笑地看着小辈互动:“这一个月来可苦丫头。照顾病人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貌似想起了什么过去的伍文画不想讨论这个话题,非常君眼神扫到义母的神色,若有所思,义母的过去可真好奇,不知两位兄长知道多少。
收万劫收剑往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