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离喝了两杯茶,便告辞离开寻找玄阙。 x 23 u
玄同领着紫色余分也回了枫树林。他不想将黑海森狱的争斗蔓延到这处宁静祥和的地方。
“这孩子真是温柔。”伍文画将玄同和紫色余分送离,回头对洌红角道。
非常君眼神示意洌红角将义母搀扶过来坐好。
“义母,尝尝孩儿为你准备的梅子茶。”
待伍文画落座,非常君执壶倒茶,不知不觉就让义母记上了,后面几天可不好过。
“烟儿也坐下吧。”拍拍肩上按摩的双手,伍文画说道。
“嗯,觉君哪里做得不好,让义母不愉?”洌红角坐下后直接开口问。
非常君差点将口里的茶喷出,这倒霉孩子哪壶不开提哪壶,义母心情不好,慢慢哄就是了。
伍文画将抿了一口的茶放下,静静地说道:“我小时候也在想,要是与别人一样是个独生子女多好,这样好吃的好玩的便是我的了。后来,长大,父母年老,游历他乡,又多么庆幸有兄弟姐妹,他们在父母面前,自己才闯得安心。我的遗憾不多,但父母恩难偿还,无论做了多少,总心有愧疚。于是,便不再想有后人,因为这种负疚一直伴随终生,并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尝试,而且人生苦多,生离死别太过惨痛。此后经年,辗转多处,不得已中来到这里,被寄龙魂生下咻咻。这个孩子借我而来,慢慢地长大,在时光流逝里,我学着放下过去,学着破执,又慢慢地找回最初的自己。抱歉,黝儿,我不是个真好的母亲,关注亲儿甚过你。可是,孩子,世上的五指不齐,我无法违心说做到了一碗水端平。我想,你的亲生父母一定也如我一般爱着你,甚或超过了我。”
“义母,我真混蛋,让你这样伤心。”非常君内心复杂难明,他本与玄同的话,只是说说,万万没想到会被义母听了去。
“不,抚养你,抚养烟儿,我从来没有伤心,相反你们让我很开心。为人母的快乐,咻咻带了一倍,而你们的存在是三倍。其实我可以当作不知道,也没听到这些话,可是,我担心你会有心结。心结生执,易成魔……”
枫桥湖,下雨了。
伍文画悠悠长叹,到了这种年岁,还有矛盾在身,人从来都是矛盾的生物啊!与黝儿的谈话,她有点悔之,这么好的孩子,不想让他心生烦,不想让他心有愧,这种感觉自己有过,所以不期望孩子们有。江湖浪大,自己只能躲在雨后看天,这种闲适,有时会厌,心不静啊。
西风亭里,疏楼龙宿眼神锐利,嘴角生寒:“义弟,好义弟,汝越活越回去。汝与外人说这干系,是让母亲难堪吗?”
“抱歉。”
非常君低下头,他本意只是抒发,想挖点私料,没成想将自己作进去了。
“麦跟吾说抱歉。汝让母亲将最心底的话翻出,好本事!吾与母亲的羁绊,如汝与母亲的牵挂,哼,吾竟不知汝藏了这种小心思,活到白发苍,幼稚至极。”
疏楼龙宿嘴里的话一个劲儿往外冒,他被气到了。亲人之间,有些话能讲,有些话不能讲。
“汝心思太多,杂念太繁。义弟,好好修身养性吧。吾会去看望母亲的。”
“义兄,义母她”非常君抬起头,嗫嚅道。
“汝后悔了?母亲更悔。她期望对每个儿子都一视同仁,也尽力做到。”
疏楼龙宿拿起扇,狠狠敲了下非常君的脑袋,往枫桥湖去了。
非常君摸摸脑袋,苦笑一下,跟着后面走了。
穆仙凤端着茶水上来,问站在西风亭路口的金陵寒鸦道:“主人和人觉先生呢?”
“一起到枫桥湖了,主人说不用等候他了,今晚他歇在那边。”
金陵寒鸦站在这很久了,对于两兄弟的谈话不得而知。以最后主人敲打非常君的动作,应是人觉先生做了什么恼人的事情,便将此猜测告知了穆仙凤,便不往心内去了。
疏楼龙宿的到来,伍文画并不意外。
“啧啧,我家华丽无双的儿子终于舍得出西风亭了。”
面对伍文画的调侃,疏楼龙宿笑答:“母亲,有殊丽无双的汝才有华丽无双的吾啊!孩儿到来,有好饭吗?”
“哈,当然有。”伍文画就着儿子伸来的胳膊搀着,缓缓坐下,“咻咻,你也坐吧。黝儿,这孩子,又被你逮着机会训了?他怎么就这样傻呢?”
“耶,母亲,非是吾训,是义弟他找抽。”
疏楼龙宿可不想背锅。
“小时候,他就聪明得很,做错了事,与吾一说,换吾一说,母亲立马对他好三分,将吾撇一旁。”
非常君的这种伎俩,让疏楼龙宿头疼,这回好,卖惨让母亲心生内疚。
洌红角上上下下将非常君看了几个来回。
“烟儿,有什么话直接说?”非常君被他看得非常不自在。
“我想,到底是你年幼还是我年幼?觉君,你让义母难做了。”
洌红角望着湖面。雨下的枫桥湖,清凉透明,朦朦胧胧,望不到对岸的崖角。
非常君笑道:“我若不这么做,义母和义兄就会将我排在计划外。烟儿,你也不是不更事之年了,麦忘了,除了我俩的天命,义母顶上还有那条爬虫在盯着。龙城方面久未有消息,谁知道在憋什么坏。为了义母的安全,我不介意做一回不孝子。”
“汝这是何必呢?”
疏楼龙宿撑着长伞从雨幕中走出。
“义兄,那你就麦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