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聂执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惊醒,他翻身起来,爬在厂房破烂的窗户上小心的向外看去。
只见远处,厂房大门那边,一个佝偻着腰的老门卫,领着几个警察,正向工厂里面走进来。
聂执赶忙回头,发现顾友楠也已经醒来,正疑惑的望着他。
聂执竖起手指,比了个“嘘”的姿势,轻声道:“有警察来了,看来我们昨晚逃跑的踪迹已经被发现,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顾友楠闻言,不顾胸口断裂的肋骨,连忙翻身起来,一把抓住聂执的胳膊,道:“好!那我们赶紧走。”
正当两人准备从这间老旧的厂房后门离开时。
他们听到了外面警察们的大声对话。
“昨晚丽豪酒店那边,帮派厮杀的好惨烈,就连王宝,都被当场干掉了!”
“就是啊,现在的黑帮,为了争抢地盘,越来越猖獗了,一场火并,居然死了几十个人,要不是马督察和陈督查舍命劝阻,还不知道会打成什么样子!”
“就是的啊,可惜陈督查的那个小组了,所有人都光荣殉职了,真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啊!”
“后天警队要为他们举行隆重的葬礼,整个中区警署,所有的警察,都会去参加吊唁的!”
“走了走了,这里没什么安全隐患,收队了。”
接着,这些警察居然调转了方向,转身离开了,很快,这些人影,越来越远,逐渐消失不见。
厂房内的聂执和顾友楠,不禁相顾愕然。
看这样子,他们的行踪,早就被警队掌握了,刚才来的几个警察,也根本不像是来巡查安全隐患的;反而像是为了告诉他们,这件案子,已经被当成帮派火并,弹压了下去。
那,照这样子,他们不用再躲了?
顾友楠想了想,说道:“保险起见,我们还是悄悄出去查一查吧,看看刚才哪几个警察,说的是不是真话。”
聂执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接下来,他们俩谨慎的翻出了围墙,仔细调查了周围的环境,确定警队没有派人暗中盯梢,这才放心了一些。
之后,他们又回到了丽豪酒店门口,发现酒店已经被查封,而外面广场上的所有血迹,也都已经被冲洗的干干净净,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询问了附近的几家商铺,店主都异口同声的说,丽豪的老板王宝,在昨晚的帮派火并中,被仇家干掉了,而他的主要马仔,也都在昨晚的火并中死掉了。这一下子,王宝犯罪集团,几乎是一夜之间,就被清洗的干干净净。
大家说到这里的时候,都激动地涨红了脸,还有一些人,双手合十,连连祈祷,说是幸亏了中区o记一组的警察们,才能把这些穷凶极恶的匪徒一网打尽,斩草除根。
这时候,聂执和顾友楠,才真正相信了那几个警察的话。
俩人问完了话,继续出发,走到一个人烟稀少的拐弯处时,一辆黑色的轿车,突然从侧面驶出,稳稳地停在了他们的身旁。
车门打开,身穿便装的张警司满脸凝重的走了下来。
他走到聂执面前,狠狠一拳锤在了聂执的胸口,厉声喝道:“警员聂执,交出你的警徽和配枪!”
聂执不明所以,但看张警司孤身前来的样子,不像是要害自己,所以,他顺从的从身上摸出了警徽和配枪,交到了张警司手里。
张警司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牛皮纸袋,将警徽和左轮点三八装了进去。
他看着眼前的聂执,沉声说道:“从今天起,警员聂执,已经因公殉职,中区警队,也再没有聂执这个人,你明白不明白!”
聂执一愣,立刻醒悟过来,张警司这是要让他金蝉脱壳!
他立即严肃了神情,双脚并拢,五指举过头顶,给张警司行了一个标准的警礼,大声答道:“警员聂执收到!多谢张警司!”
张警司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深深注视了聂执和顾友楠一眼,转身上车,立刻离开。
直到汽车走远,聂执才长吁了一口气,表情轻松的对顾友楠说:“走吧,我这个刚刚上任了十几天的警察,又失业了,现在,也只能跟着你混了!”
既然中区警署连聂执都放过了,那顾友楠就更不在话下。
果然,顾友楠拨通了自己单位顶头上司的电话,那边没有任何异常反应,还催促他赶紧回去上班。
顾友楠长吁了一口气,既然警察身份还在,那就最好不过。
有一件他思虑了很久的事情,必须得赶快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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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在港岛的一处无人海湾里,一个人影艰难地爬上了岸。
他四脚朝天,努力的呼吸着带着海风腥味的新鲜空气,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歇了好一会儿之后,他努力的爬了起来,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了一个牛皮信封。
打开信封,看到里面被海水泡的起满褶皱的不记名债券,何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幸亏这不记名债券使用的是特制的防水纸,这项最重要的证据,才被他九死一生,成功的保存了下来。
原来。
那天晚上,他和刘刚、陈依婷撬开关友博的车门之后,果然毫不费力的找到了这份装在牛皮纸信封里的不记名债券。
刘刚高兴的当场哈哈大笑,却不料,这笑声引来了别墅里的封于修。
刘刚自持练过几下,冲上去就想解决掉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
但是,哪里知道,仅只一个照面,他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