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她心中仇恨翻涌,美目泛红瞪向小古。
小古微微皱眉,目光却是澄澈干净,毫无畏惧躲闪之意,“我没有背叛金兰会。至于我父亲——他当他的高官大人,我和我娘可没享到他半点福,你若是有怨有仇,不如去找红笺,那才是他心肝宝贝女儿呢!”
“红笺也是胡闰的女儿?”
宫羽纯乍听这话也是一惊,想起那是大哥的手下,心中也是诧异,随即却抿唇一笑,“她已经死了,你还不知道吗?”
“什么?”
小古只觉得心头一震,蓦然想起昨夜那个噩梦——红笺满身鲜血和伤口,惨不忍睹的站在血泊中,呻吟呼喊着求她救命——她心里一时发堵,只觉得沉甸甸的压抑郁闷,又好像有一片刀刃轻飘飘划过心尖,没有出血,却是隐隐作痛。
以红笺掐尖要强又看不清形势,胡作非为的性子,再加上她跟景语掺合在一起鬼祟密谋,小古心里也清楚,她迟早会把自己也折进去——她跟红笺这两姐妹,虽说是血亲骨肉,但两人之间从未亲近过,也都看不上对方的性情和为人。然而乍闻她的死讯,心里却仍然是空落落的,好似丢了什么似的。
她眨了眨眼,压下这种莫名的情绪,沉声问道:“她是怎么死的?”
宫羽纯此时却也没有再口出恶言,低声叹道:“她是去执行大哥的密令。”
小古的眉头皱得更深,继续追问道:“在什么地方,究竟是什么任务?”
宫羽纯看着她,眼中仍有忿怒,略微迟疑了一下道:“她奉命去大理寺自首,然后被秘密送进皇宫,在宫门口突然遭遇刺客。”
小古听她这话,感觉其中大有内情,正要发问,却听旁边常孟楚插话道:“人死万事休,胡家的罪过,主要着落在你父亲身上,红笺既然为大义捐躯,那也算功过相抵了。”
他的目光停留在小古手里的铁箱,眼神中闪过志在必得的决断,“这里面装的,是张氏夫人的嫁妆吧?”
小古感觉到他目光不善,面上不露分毫,手中却是攥紧了箱子的把手,目光有意无意的朝着身后一瞥,蓝宁顿时心领神会,不动声色的蓄势以待。
“这是大哥吩咐要搜寻的东西。”
常孟楚微微一笑,“你既然说没有背叛金兰会,那就把手上那铁箱子交给我们吧。”
“这只是些女子嫁妆里的田产契书,是张夫人留给如瑶小姐的。”
小古皱眉道:“金兰会可不是掠劫富户的响马土匪。”
“这里面是什么,你应该心里有数。”
常孟楚嘿然一笑,伸手就要去夺!
小古双眸闪过一道寒光,侧身一闪,手中铁箱向身后丢去,蓝宁身子前倾稳稳接住,然后飞快向院子另一侧的水井跑去。
宫羽纯见势去追,已经慢了一步,蓝宁朝着院墙飞奔而去,常孟楚转身要追,却被小古闪身拦住。她袖中银刃飞跃而出,宛如天女飞梭一般划过半空,朝着常孟楚脑后要穴刺去!
常孟楚横刀挥去,要将银刃打飞,不料它宛如活物一般回旋飞掠,再一次绕回他的面门,直冲双目而去,他连忙回刀格挡,叮当连声之下火星四溅。
另一边蓝宁一口气跑到水井边,拿起铁箱就要朝里丢去,宫羽纯伸手要拦,已经迟了一步,只听噗通一声,箱子落入水井里,激起片片水花。
“你!!”
宫羽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蓝宁说不出话来,那边常孟楚看到这一幕面色一沉,一刀逼退小古,纵身来到经井栏边俯身看去,只见涟漪阵阵,水色幽寒深不见底。
“十二妹真是好手段!”
常孟楚微微冷笑,瞥了小古一眼,竟然脱下衣衫,从井栏开始向下攀爬,身形灵活古怪,宛如一只织网的大蜘蛛。
他双手双脚四仰八叉撑住井壁,不一会儿就深入水面以下,也看不清内部的动静,只能隐约听到人的动静,却是久久不见他上来。
井下动静越来越小,似乎静止下来,宫羽纯又是紧张又是愤怒,拔出鬓间凤尾钗就朝蓝宁刺去,却被小古挡在前头,两人手中的都是短兵器,撞击之下都是虎口酸麻推开一步。
小古只觉得胸口剧痛,随即一阵濡湿,显然是伤口再次开裂了,宫羽纯怒瞪着她大骂道:“真不该相信你的花言巧语,你跟你爹是一路货色——这箱子事关我们金兰会的大业,你百般阻扰果然是居心叵测!”
小古凝眸看向她,冷声道:“真正居心叵测的人是大哥。”
见宫羽纯满脸不信,她苦笑着说道:“你好好想想,他有好些事都是瞒着大家私下进行,包括红笺这次入宫,你们不觉得事有蹊跷吗?”
宫羽纯眉头郁结却又松开,反驳道:“大哥的作风就是这般神出鬼没,你拿这点来说事根本就是可笑。”
她的脸上倒是没出现讥讽之色,显然小古的话也说中她一两分心事。
小古跟这位金兰会的三姐素来不和,但也知道她胆大心细又见惯世面,不是那种人云亦云的蠢货,于是又道:“这个箱子事关建文皇帝的行踪,大哥得到它以后是派什么用场,又有怎样的计划,我们谁也不知道,只怕今后还会有人跟红笺一样的命运!”
这是小古的肺腑之言,景语其人天资聪颖卓绝,常人难以捉摸,他要利用这箱子做什么,小古虽然不清楚,但也知道他全部身心都被复仇之火熏染,会中诸人在他眼中不过一个棋子,为了达到目的随时可以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