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勒个擦,完全听不懂啊。
不过我也知道,这所谓的“道”,本来就是玄而又玄,很多时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靠着一张嘴说出来的道,永远只有说话的人自己能理解。
汉子的声音再次回响在我耳边:“看看你的左手。”
我低头一看,原本被蟾神赠予的白手竟又变回了肉皮该有的颜色,但毒性还在,只要稍稍动用念力,毒素就会顺着毛孔慢慢流淌出来。
“怎么又变回来了?”我问汉子。
没有回应。
当我抬头朝汉子刚才站立的位置望去的时候,才发现那里已是空空如也,汉子早就没了影,只是在他站立过的地方,此刻还浮现着白色的光晕,也正是这道光晕照亮了周围的景物。
随着时间的推移,光晕也渐渐消失,洞底深处的世界重回黑暗。
我不知道汉子究竟去了哪,也许,他回到了葬瞳深处,又或者是去了别的地方,随着他的离去,巨大的疲惫和酸麻也开始在我的每一根肌肉中浮现出来。
一时间,我直感觉头昏目眩,竟很快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深,很沉,只要一闭上眼,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在我自己的感觉里,这一觉似乎很短,从入睡到苏醒,只不过是一闭眼一睁眼的功夫,可当我完全苏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河川遍布的星罗河阵上。
大概是弥漫在空气中的潮气将我激醒的,一睁眼,我就感觉整个鼻腔都被潮气给堵住,连换气都有困难。
我支撑着潮软的河滩坐起身来,吭了两下鼻子,总算将压在鼻孔里的潮气给驱出去了。
当时乔三爷正从一条河道里取水,他听到我的声音,便回头来张望。
一看到我醒了,乔三爷立即露出了笑脸:“你可算是醒过来了,这两天不管我们怎么叫你,你就是一直沉睡不醒,跟死了似的,可把你师父吓坏了。”
我揉了揉眼:“师父和云裳呢,卢胜材怎么也不在?”
“他们还在后面,我走得快,先他们一步上了河滩。”一边说着,乔三爷便迅速走过来,将水壶递给我。
我突然想起星罗河阵这一带的水有毒,接过水壶以后,便不无担忧地问乔三爷:“这水能喝吗?”
“能啊,百里云川内外,一切邪气都被驱散了,河阵这边的水质也恢复到了饮用级别。藏在地门里的那道鬼灵真是厉害,竟然一夜之间就净化了整个百里云川,估计来佘家谷那边都被他清理干净了。”
那可不是一夜之间净化了百里云川,而是只凭随性所欲的一剑,就杀住了百里云川的滔天邪气。
我先灌了一大口水,等喉咙和胃被河水的清凉气息滋润透彻,才开口道:“也不知那汉子究竟是什么人。”
乔三爷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的相貌,和仉侗非常像。不对,不是非常像,那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当时就惊了:“藏在地门里的鬼灵,就是仉二爷?不会吧,仉二爷应该还健在吧?”
乔三爷摇头:“当然健在。他和仉侗只是长相相近而已,但仉侗要比他高大许多,实力嘛,就算是仉侗,怕也无法和他相提并论。”
三爷你在和我开玩笑呢,那汉子的身高就算没有两米以上,至少也非常接近两米了吧,仉二爷竟然比他还要高大,而且还是高大许多,那仉二爷不得长得跟座肉山似的?
就听乔三爷接着说道:“我估摸着吧,这只鬼灵,可能是仉家的某位先祖,可仉家的先祖,为什么会寄宿在你身上呢?”
说着说着,乔三爷就朝我投来了充满疑惑的目光。
关键这种事儿您问我,我也答不上来啊,毕竟我压根就没接触过仉家人。
我又喝了几口水,并花了一点时间回神,精神头一恢复过来,就感觉肚子里开始敲锣打鼓了,连着两天没吃东西,换谁都得饿。
从我肚子里冒出来的雷声,比河道里的流水声还响亮,乔三爷笑呵呵地开了几个罐头,让我解解饥。
说真的,一看到那油腻腻的罐头,饥饿感就差不多退下去一半,最近这段时间老吃这玩意儿,现在光是闻那味道,都觉得鼻孔里发腻。
可眼下也没别的选择,我只能接过罐头,囫囵吞枣似地大口大口吞着肉冻,只管填饱肚子,却刻意不去想罐头的味道。
唉,真特么难吃。
这边我还没把肚子给揣结实,师父就带着云裳和卢胜材跟上来了。
师父见我已经苏醒,脸上紧张才慢慢舒缓下来,他凑到我跟前,仔细查看了一下我的身子,似乎还是不太放心。
我笑着冲师父叹气:“师父,我真没事儿。”
师父脸色虽然松弛下来了,可眉头却皱着:“还说没事呢,在洞底找到你的时候,你都快尸变了。”
尸变?开什么玩笑!
我抬头望向卢胜材,卢胜材朝我摊了摊手,还是云裳开口道:“是真的,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身上全是尸气,不过乔三爷把你拉起来的时候,尸气就消失了,不过你身上的念力还是鬼森森的,那一点都不像活人该有的念力。”
竟然有这种事。
我立即在灵台凝一口念力,果然,这股念力之中弥漫着浓郁的鬼气,像极了厉鬼身上的怨气,但也只是像,其中并未包含怨力。
真是奇怪,我的念力怎么变成这样了。
不只是性质变了,还有念力的体量和精纯度,都远超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