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有些癫狂的众人,雷少轩不由打了个寒颤。顶 点 x 23 u s
雷少轩没吃一个包子,却丝毫没有庆幸的感觉,只觉得全身发紧发冷。脑海里美丽、大方有些俏皮的老板娘,无论如何都与杀人狂联系不上。
老板娘笑语嫣然,坚持不让雷少轩拿上包子,原来包子竟然……。
想到这些,雷少轩感觉一阵难受,肚子里翻江倒海,终于忍不住呕吐起来。
望着空中高挂的太阳,雷少轩身上毫无暖意,只觉得天空翻滚的云团,如同死者扭曲的倒影。
前路漫漫,峡谷蒙蒙,心头凄凄,脚步跄跄。
八门镇已经远去,谁曾想老板娘语笑嫣然,娇媚横生,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想到这些,每个人都不寒而栗。
惊惧、愤怒逐渐变成无语,一行人沉默不语,低头赶路。
峡谷逐渐变浅,河床抬高,道路两边草丛多了起来,开始是稀疏点点绿,最后变成成片浅绿。
两天后,队伍终于走出峡谷,景色豁然开来,眼前出现延绵的草原和莽莽群山。
众人兴奋起来,看见山和草原,意味着西海道快到尽头。
初春的季节,草原嫩绿一片,点缀着星星点点各色野花,泥土散发着芬芳。
远处群山含黛,碧空万里,极目远舒,让人心旷神怡,压抑多时的心情顿时舒展开来,队伍开始有说笑声。
干涸的洹水,逐渐有了水,袒露在阳光下,远远看去,像一条发光的银项链,消失在草原深处。
“有人。”有人喊了起来。
雷少轩朝前看去,道路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道人影,穿着褐色皮衣皮帽,背对着雷少轩等一行人,不紧不慢走着。
按说地势开阔,他应该能感觉到队伍的到来,但此人却似乎毫无察觉,或者感觉到了,却不加理会。
紧走几步,此人双手自胸前移开,前伸与地面平行,掌心朝下全身俯地,额头轻叩地面,然后起身,双手合十,高举过头,行一步放下;三步后,又如前行事。
“这是为什么?人烟如此稀少之地,竟有人干如此无聊之事?”
“这是月民朝圣跪拜之礼。月民信青教,前往圣地朝圣,一路跪拜前往。”
“这地方方圆千里荒芜人烟,哪里来的什么圣地?”马少腾好奇问道。
“马巡校有所不知,青教圣地在数千里之外。此人自家中开始,便如此一路跪拜,直至圣地。”
“数千里,那岂不是说要走数月才能到达?”雷少轩忍不住问道:“我们一行人好歹有个照应,走了数月,尚且数人死于途中;他独自一人行走在荒无人烟之地,历经数月,哪里来的水粮?岂不是自寻死路?”
“教民心坚如铁,无论风餐露宿,严寒酷暑,一口饼,一口水,一口雪,就能度日;无粮无水时,几天不进食。因为饥寒交迫,病死累死途中的,比比皆是。这一切都挡不住月民朝圣
之心。”
余正脸上露出钦佩表情,叹道:“我们万里跋涉,感到艰苦卓绝,那是被迫的;他们实是为内心之信,自踏天路。所谓难如登天,指的是天路最难,人要是有心,天也能登啊。”
众人听了,肃然起敬。
如此走路,自然缓慢,队伍很快就超过此人。
经过身边,雷少轩发现此人是个中年人,满脸皱纹 ,皮肤红褐色,显然是常年太阳照射所致,身穿粗陋皮衣,手里拿着两块木板,手指粗糙,皮肤开裂,身上背着一个简单皮囊,别无他物。
队伍经过,此人毫不理会,目光坚定专注,嘴里念诵经文,一路跪拜,仿佛天塌地陷丝毫不能影响跪拜之礼。
雷少轩震撼不已。
入狱以来,不知经历多少彷徨、怨恨甚至绝望,一路经历艰苦跋涉,见惯生死,因为自觉无辜,雷少轩不时自怜自艾。
此刻,雷少轩忽然觉得自己的哀怨有些可笑;所谓无辜,不过是一个借口,就算没有无辜入狱,漫漫命运之途也会有其他磨难,又何必纠结过去?
面对未来才是自己真正要做的。
雷少轩暗下决心,去除一切毫无意义的自怜,让内心强大起来;内心的强大,才是支撑一切的基础。
佛曰因果,其实何必看因,只需取果。亦或说,管他万千前世因,我只取今日果。
老子今日果是活下去,谁挡我今日果,老子砍他头,让他来世无果。雷少轩有些恶狠狠想道。
吃人又如何?还不是为了活下去。这念头莫名其妙跳出来,不由吓了雷少轩一跳。
不知不觉中,雷少轩的心起了微妙的变化,变得冷酷无情。
又行走半日,在天和地之间,忽然出现一座大湖。
蓝天白云,碧水青山,湖面辽阔,碧波荡漾,一直延绵到地平线,消失在远处天际。
“西海到了。”余正兴奋地喊了起来。
众人欢呼着,拖着疲惫的身躯,奔到湖边,扑进水里,仿佛要洗掉身上污垢、疲劳和晦气。
连日跋涉和担忧,人人皆疲惫不堪;来到风景如此优美的地方休息,每个人都兴高采烈。
傍晚时分,西海如一面碧蓝的镜子,倒映着蓝天,湖中央兀立着一块巨大石峰,石峰如柱,直刺苍穹。
夕阳下,白鹭穿过晚霞,水天一色,湖面风平浪静,湖水清澈明亮,湖底水草、卵石清晰可见,游鱼倏尔游荡。
湖中石峰孤立陡峭如柱,又如剑兀立湖中,颇显神奇。
“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