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懿秀宫。顶 点 x 23 u s
王宫果然气派,碧瓦雕檐,飞龙盘柱。
傍晚时分,宫内处处张灯结彩,画烛流光,香炉袅袅,花插金瓶,隐隐笙歌传来,更显奢华喜庆。
懿秀宫门前,后宫嫔妃,皇亲国戚,诰命夫人等,在太监的指引下,已然列好队,等候公孙太后到来。
雷少轩注意到,母亲和自己几乎被排在队伍的最后面,细想便释然。
能面见公孙太后献礼的,除了皇亲国戚、后宫嫔妃外,都是一品以上诰命夫人,包括朝廷重臣、世家豪族的主母,公孙倩是以家人身份才得以进入懿秀宫献礼。
“公孙太后驾到!”
一名高瘦的太监,手执拂尘,走出懿秀宫门口,尖着嗓子喊道:“献礼!”
雷少轩抬眼看去,只见一位老妇人,在一大群宫女簇拥下缓缓走出。
老妇人头发皆白,脸如莲萼,头绾九龙飞凤髻,身穿金缕绛绡衣,妇人径直走到懿秀宫中间凤椅上端坐,颇显威仪。
这便是公孙太后,也是自己家的恩人,雷少轩颇有些期待。
从皇亲国戚夫人开始,众人与下人捧着礼物,一一进入懿秀宫,给太后献寿礼。
“二王妃恭祝公孙太后寿礼金玉如意一柄,绸缎四匹……”
“……金寿星一尊,绸缎四匹……”
“……翡翠寿星一座,紫檀寿桃两对……”
“……紫檀香柜一副,沉香杖一对……”
“……金银元宝八只,江东黎绣两幅……”
“……”
献礼人流络绎不绝,公孙太后不时微笑着点点头,有时和送礼的人寒暄几句,看看打开的礼物,队伍缓慢前行。
“娘,公孙太后叫什么?论辈分,跟外公是什么关系?”百无聊赖,雷少轩手捧着礼盒问道。
“无论何时,都不能直呼太后闺名。”公孙倩悄声道:“论辈分,公孙太后是你外公的表姑,你要叫姨(祖)姥姥。”
公孙倩叮嘱道:“王宫自有规矩,不用民间俗称,要随着叫太后。你外公与她隔了几代,关系有些远。太后照顾咱们是恩典,咱们却不能主动乱攀附,免得惹人耻笑,也会招人嫌弃。”
正说话间,忽然走来宫女,径直来到公孙倩面前,道:“太后让你们过去献礼!”
公孙倩一愣。
队伍前面有许多地位尊贵的夫人家眷,等着献礼,无论如何也轮不上自己,不由悄声问道:“太后为何提前叫我献礼,有什么事吗?”
宫女迟疑一下,轻声道:“太后身体有些疲倦,不能一一接见献礼之人,想见过你后便回寝宫。”
雷少轩闻言吃了一惊。
公孙倩地位低下,却屡蒙公孙太后眷顾,又想起外公被抄家时,正是因为公孙太后,母亲和妹妹等女眷才得以幸免,不由对公孙太后感到感激和好奇。
进入懿秀宫,走到公孙太后跟前恭敬行礼。
“倩儿恭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雷少轩偷偷抬眼看去,只见太后满头银发,红润的脸上皱纹密布,眼睛里闪着慈祥的光芒,正微笑着注视公孙倩。
“我给太后准备了玉雕翡翠苍松摆件,八个金寿桃,八个金……”
好了,都是一个样子,什么金啊,玉啊,不是名贵便是珍稀。”公孙太后嗔怪道:“你挣点钱不容易,干嘛学他们送如此珍贵的东西,我都快入土了,要这些东西干什么?不能吃不能穿的。”
公孙倩一愣,急忙笑道:“我还特地给准备了些不值钱的东西呢。一副雪狐毛编织的暖球,秋凉了,暖肚子;一副狗皮肚兜,睡觉时穿上,宫里东西都是丝绸,虽然华丽名贵,却比不上狗皮暖和;还有十把琥珀松香定神烛香,点上能让人安神静气,容易入睡。”
“就这几样,比什么金寿桃,金元宝强十倍。”公孙太后面露微笑,“拿来我瞧一瞧。”
“轩儿,快把东西拿上来。”公孙倩舒了一口气道。
“轩儿?”公孙太后疑惑地看着公孙倩道:“我听你说过星儿、彤儿,什么时候又冒出一个儿子?”
“轩儿是大儿子。”公孙倩犹豫片刻,道:“当年父亲被抄家,他被流放苦海,前段时间刚回西京……”心里暗叫糟糕。
“大胆!竟敢带死囚给太后祝寿,居心叵测,该当何罪?”公孙太后身后闪出一名宫女,指着公孙倩叱责道。
此宫女腮凝新荔,鼻腻鹅脂,颇为秀美,瞪着眼睛似怒似嗔,然而目光闪烁,正是懿秀宫内侍周蕊。
雷少轩闻言心一凛,此女不怀好意。
“不、不,太后,轩儿已经赎罪完毕,如今乃是南军军情司校尉。”公孙倩急忙解释道,“太后对民女恩重如山,民女只想让轩儿一睹太后尊容,以为纪恩。”
“什么民女,叫倩儿。”公孙太后叱道:“公孙家的人几乎死绝,只剩你我几个,还那么见外?”
公孙倩闻言眼睛湿润。
皇宫险恶,也不知道母亲如何得罪了人,幸好有太后,这是一个可敬可亲的老人,雷少轩心里颇为感动。
忽然,公孙太后身体猛然一晃,几乎坐不住,显然身体极其虚弱。
身后宫女急忙扶住。
雷少轩凝破妄眼看去,顿时大吃了一惊。
公孙太后身上煞气浓厚,脸色苍白,目光疲倦,嘴里喃喃自语而不自知,生机虽然依然旺盛,却散而不凝,显示身体极其疲惫。
太后的情形,几乎与当初雷少轩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