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具要樟木的,清幽木香配上淡雅茶香,清新静神,乃是绝配。 x 23 u ”张倩华兴奋道。
“买!”雷少轩微笑道,不忍打击她的情绪。
何况茶亦为他所喜,香茗醇厚,能洗去凡尘烦恼。
“笔用青笔,软硬皆宜;墨以天一阁为最,墨艳淡香;纸选宣德,白如雪,韧似丝绸;砚是鲁砚最好,清雅宜人。”张倩华如数家珍道。
雷少轩心里颇有些吃惊,常见的文房四宝,也含有如此多的讲究,自己有些孤陋寡闻了。
张倩华不愧为花娘,学识渊博。
“国子监学子,往来无白丁,文房四宝最显儒雅风度……”张倩华道。
“买!”雷少轩笑道,“不是书籍才显风度吗?”
“师兄真笨,国子监里有书,学子借书不限时限数量,借回来摆上便好。”
“啊?这……”雷少轩闻言目瞪口呆。
窗帘、桌布、刷子、花盆……
“提不动了呀。”雷少轩哭丧着脸,两大包已然沉如山。
“再买两块毛巾,两把熏香,两盒胭脂,一面铜镜……”
饭碗要用白瓷,白如玉,既高贵又典雅;菜碟选花碟,与菜色搭配,增进食欲,又爽心悦目;大盘青花最美……筷子要红木或者湘竹……雷少轩的耳边回荡着张倩华的声音。
雷少轩两眼一翻,靠墙瘫倒。
“国子监便在附近,同窗不免偶尔来吃顿饭,饭桌更能增进同窗情谊,餐具怎可马虎?”张倩华腻声道。
“没钱了!”雷少轩坚决道。
“好吧!”张倩华嫣然一笑,道:“晚上没有饭吃噢。”
雷少轩投降。
水池巷两边院落多为国子监教习官吏所有。
国子监教习官吏俸禄不高,因此宅院不大却颇为齐整,小巷白日行人不多,颇为幽静,有一种宁静祥和之感。
雷少轩苦着脸,两只手臂提着两大包裹,如同挑着扁担;张倩华兴高采烈如同小女孩,舔着一支糖葫芦。
其实张倩华年龄不大,恰刚及笄,自小家中突遭大变,从此颠沛流离,历经磨难,好容易有了依靠,才放空心绪,方显真性情。
走到家附近,神念往院子扫去,雷少轩脸色忽然一变。
“怎么了?”张倩华看到雷少轩脸色有异,奇怪地问道。
“家里来客人了!”雷少轩脸色微凝,冷冷道。
院子里有四个人,正在**阵里打转。
这四人穿着皆普通,看不出来历,手执锋利、造型诡异的刺刀,动作轻巧利落,虽陷入迷阵,神情不见丝毫慌乱,典型的军队精英。
常人皆认为,刺杀屋内目标,便是刺客悄悄潜入,一击不中,远遁千里。
其实这种说法是错误的。
经过特种训练的雷少轩十分清楚,最好的刺杀方式不是潜入而是伏击。
潜入别人房屋内刺杀,如何得知目标是否察觉?门窗在里面栓死,如何开门不惊动目标?这些不可控因素决定了潜入刺杀的成功率不高,除非潜入强杀。
趁人外出时潜入埋伏,趁人回来时刺杀,简单有效且隐蔽。
这四个人
便是想潜入院内,试图伏击雷少轩。
大白天潜入刺杀,显然不怕事情败露,这需要有极强大的势力进行掩盖收尾,毕竟雷少轩好歹有国子监学子的身份。
想到这点,四个人是谁派来的便昭然若揭,齐王吴泰。
张倩华有些紧张地看着雷少轩,道:“怎么办?”
雷少轩冷笑道:“胆敢潜入军情司校尉宅院,袭击军情司校尉,必定为敌军奸细,自当格杀无论。”
心里微微苦笑,身为军情司校尉,没有为南军带来过一点情报,反而有了合法杀人的执照。
可惜人生地不熟,即便报之兵部,多半也无人为自己出头,最终不了了之。
雷少轩第一次感觉到了没有权力的无奈。
湛青刀可以杀光这些刺客,却无力斩断看不见的权力之网。
“不要!”张倩华忽然拉住雷少轩道:“杀人终究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不如报官?”
“敢堂而皇之潜入家中杀人,衙门里必然有人准备收尾。”雷少轩无奈道:“报官的最终结果便是官府派人抓人,后脚便放人。”
这绝不符合雷少轩的性格。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杀我,我杀人;人若犯我,我让他疼,刺骨的疼,雷少轩恶狠狠道。
“跟我来。”雷少轩沉吟片刻,嘴角微翘道。
……
文渊阁乃国子监内的最高建筑。
四层乃是沈伦办公之所,身为国子监司业的沈伦,有资格在最高层拥有一处办公地点,然而更多的却是手下几名教习在此地办公。
为何?无非一个字:懒!
沈伦对处理文牍极其厌恶,便将办公之所丢给他们使用,替自己处理文牍,自己不过偶尔过来喝茶聊天。
当然,能在这里办公、替自己处理文牍的教习,自然也是沈伦最为看重之人,视为门生。
雷少轩来找方青,被指点来这里。
进入文渊阁四层,雷少轩不由暗暗吃惊,里面太奢华了。
书桌、椅子、茶几几乎都是檀木制成,墙壁也由精致的木头雕刻,嵌到墙上,或为屏风,或为木柜,或为格子,尽显奢华典雅,房屋角落暗香幽幽。
方青正专心致志伏案写东西,苏敏坐在桌后支着下巴沉思,柔嫩的脸庞泛着瓷色,显得平静安详,沈伦歪斜着身体,靠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