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世沉沉,花娘被视为一件物品,谁会以命为自己抗争不求回报,只为一诺。
别说他还有几年寿命,哪怕能拥有一天,也是值得的;别说他只有一张床、一床被,哪怕只有一条裤子,自己也心甘情愿跟他。
不是说夫妻同穿一条裤子吗?呸,不对,俗话说的是一条心才同穿一条裤子。
噗嗤!
想到这,张倩华不由扑哧笑出声,眼泪却扑簌簌掉下来,也不知道是伤心还是下定决心。
雷少轩羞愧难当,急忙松手,却被张倩华抓住。
“哥。我本风尘女子,你拍下我,任何人都会视我为你的物品。好人家绝不可能娶我为妻妾,其他人只会把我当玩物,我貌美不过是他人炫耀之本,玩腻后送人。”
张倩华凄然一笑道:“若不把我送人,我还值四万两银子,哥哥还能以死护我;倘若让我嫁人,无非是把我免费送人,免费东西谁肯珍惜?”
“以往花魁、花娘被拍下,
多是玩过后送人,多送给权贵世家做玩物。这些人身居高位,年老体衰,活着时视花魁、花娘为禁脔,百般糟蹋;死后花魁、花娘无依无靠,被转卖。花魁、花娘年老色衰沦落街头的比比皆是。”
看着一脸惊愕的雷少轩,张倩华咬了咬嘴唇,下定决心。
“真想救我,便要我,一辈子好好疼我。风尘女子,不求为妻,能为妾为丫鬟,也比被人当玩物强千倍万倍。”
雷少轩闻言坐起。
张倩华猛然扑进雷少轩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心怦怦直跳。
轰!
雷少轩胸中烈火燃烧,热血沸腾,心里只有那天鹅般白皙优雅香腻的脖颈,和抱在手里、柔软清凉如柳条微微颤抖的纤腰。
张倩华抬头看着雷少轩,笑靥如花,美人如玉。
脸上滚烫,张倩华将被子微微掀开,将头埋入。
……(为书的生存,省略。)
清晨,天微明。
雷少轩醒来,身边床铺已空,推窗往院内看去。
张倩华正在院内水井打水,衣袖轻挽,露出白皙细腻的玉臂,秀发如云,专心地搓洗着衣服。
井水清冽,冰凉刺骨,却挡不住张倩华兴奋的心情。
过去虽然锦衣玉食,却提心吊胆;如今有一个家,一个疼自己的男子,虽然房子简陋,生活艰苦,心里却无比踏实。
幸福之意难以言表,轻声哼着小曲。
雷少轩心里满是温馨,似乎家的感觉很不错,穿衣走了出去。
“怎么起来了?小心伤口破裂。”
张倩华连忙起身,挽扶雷少轩。
“伤口已然结痂,不妨事。”
凡人鞭笞之伤,用灵气浸润伤口,一夜便结痂,。
张倩华靠得如此之近,吹气如兰,淡香沁人,雷少轩不由又蠢蠢欲动。
“呸,又不正经。”张倩华嗔道。
随即将胳膊紧紧挽住,脸磨蹭着雷少轩脖子,腻不够,仿佛一放手,便失去。
雷少轩心里感动,肚子却忽然咕咕直响。
“家徒四壁,也不知道你是怎么过的日子?”
张倩华轻声道:“家里要是特别穷,我可以做些缝补、浆洗的活计,或者纳鞋底、裁剪之类女工活,只是花娘名声在外,我暂时不宜露面。”
“操琴棋书画之手,却要从事缝补、浆洗之类粗活?”
雷少轩轻吻张倩华额头道:“似乎你头没有发烧啊?怎么说胡话?”
“风尘女子操琴棋书画不过娱人,休要再提。”
张倩华搂得更紧,柔声道:“为别人操琴棋书画,哪里比得过给自家做粗茶淡饭。”
“好吧、好吧!”雷少轩苦笑,自己身怀巨款,却家徒四壁,也是奇葩。
雷少轩举手投降道:“家里什么都没有,咱们先出去吃点饭,然后买些过日子的东西。”
“咱们还有钱吗?”张倩华咬了咬牙,轻声道。
她已然发现除了一个项链,雷少轩身上别无他物,屋内四壁空空,无物可藏。
“你容颜如此美丽,看一眼收费十辆,街上吃顿饭回来,收的钱足够一年开销。”
雷少轩开着玩笑,轻搂张倩华,半推半挽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