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王海峰在旁边捂着嘴咳嗽,瞪着眼睛。
雷少轩松开胖姑,看着王海峰,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王海峰也认出雷少轩,尴尬地摊开双手,脸涨得通红。
“瞧你这德性!”胖姑见状,勃然又怒。
众人皆笑。
“长官,你回来了?”
王海峰看着雷少轩,露出笑容,自嘲道:“你姐姐可想你,一直念叨不停!”
“嗯,我回来了。”雷少轩轻松道。
看着胖姑,雷少轩心里感慨万分。
胖姑端庄圆脸,微微有些憔悴,岁月无情地在上面刻上皱纹,只有目光依然清澈明亮,满含笑意。
正是这张敦厚、曾经圆润的脸,在最彷徨、无助时,给了雷少轩丝丝温暖和巨大帮助,让雷少轩没有在绝望中沉沦,而是努力挣扎;让雷少轩拜入袁文伯门下,改变命运。
“姐姐,我好饿!”雷少轩心里喃喃自语道。
这是当年自己耍小聪明,对着胖姑说的第一句话,想起来不由眼睛湿润。
“姐,我如今是西北南军军情司校尉。”雷少轩看着胖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你和王大哥跟我走吧,离开这里回家。”雷少轩期盼道。
王海峰闻言,脸上满是惊喜,看着胖姑道:“太好了!老弟,我听你姐姐的!”
身为死囚营看守军官,王海峰也属于西北军军官系列。
虽然同为军官,但是军官也是有差别的。死囚营看守军官名曰军官,本质还是个牢头。
死囚营里皆为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睡个觉都得睁大眼睛,整日的提心吊胆。
西北军死囚营看守之中,死于战场的军官,还没有死在死囚手里的多。
何况,如能到军队任职,谁愿意当牢头?有机会离开这里,王海峰自然十分高兴。
胖姑满脸笑容,犹豫片刻,没有回答。
“走吧,你大概也想见袁先生吧?先看他去吧。”胖姑目光闪烁道。
闻言,雷少轩心遽然提了起来。
期盼、胆怯、惴惴不安,心绪急遽变幻。
死囚营角落,一座孤立、明显区别于其他的灰毡营帐,在破烂却排列整齐的林立帐蓬里,显得孤傲、独立、卓尔不凡。
“伙食营失火,烧毁大部分营帐,营里便给先生另外搭建一处大帐篷,如今袁先生和张师傅住在一起。”胖姑似乎明白雷少轩的心,解释道。
“嗯。”雷少轩随口答应着,心早就飞进帐篷里面。
帐篷里空荡荡的,支着两张床,一盆火。
一张案几,案几上随意摆着数本书,一排笔架,一方砚台。
砚台注满浓浓黑墨,散发出淡淡松香。
一个身穿灰袍,系着灰头巾的老人端坐案前,目光深邃。
案几旁,站着一位中年男子,挺拔的身材,高鼻剑眉,皮肤细腻,脸庞棱角分明,十分俊美。
老人自然是袁文伯,站立案旁的正是张青。
阳光透过门口射入,忽然被人影遮住,袁文伯、张青不由抬头看。
见状,袁文伯眉头上挑,张青眼眸微缩,一脸惊讶。
雷少轩泪流满面,站立门口。
感激、忐忑、情怯,让雷少轩有些不知所措,快步上前,跪倒在地,颤声道:“师傅,我回来了!”
“少轩……你?你是怎么回来的?”
袁文伯深吸一口气,颤声道:“你不是外出执行任务,全队皆被胡人俘获处决,弃尸集市了吗?”
在死囚营袁文伯是个特殊的存在,打听一下雷少轩的消息并不难。
“没有……”雷少轩屏退所有的人,将自己假扮胡人,潜入天香阁逃脱之事细说一遍。
“果然学到几分老袁老奸巨猾的本事,没给师傅丢人!”张青老气横秋,背着手,傲然道。
“师傅,你还是这么爱摆酷、臭美。”雷少轩心里高兴,忍不住撇撇嘴道。
“臭小子,来、来,让我看看出去的这几年,刀法有无长进?”
张青扔过一把刀,顺手抄起一根竹棍,没等雷少轩开口,竹棍已经横扫过来。
师傅棍法依然犀利、精准,力度却小许多,雷少轩强忍着,没有躲避,只是虚晃着身体,竹棍不停打在身上,啪啪作响。
“你怎么不躲?”张青呼吸微微一顿,怒道。
雷少轩急忙跪下,看着张青,忐忑不安道:“我入前锋营几年,师傅所托之事依然没有着落,有负重托,不敢躲避!”
张青闻言,脸色大变,举起竹棍的手,颓然落下。
张青这几年,心急如焚,度日如年。
女儿差不多长大成人,如果雷少轩无法救出,女儿命运必定凄惨。
张青唯一的希望都寄托在雷少轩身上。然而雷少轩几年都杳无音讯,刚才拿起竹棍就打,其实也有无可奈何、发泄心中郁闷的味道。
“这也不怪你!”袁文伯叹了口气,缓缓道:“是师傅有些急了。”
“我如今是南军军情司校尉,可以选些死囚入南军,然后随我进京,择机退伍!”雷少轩看着袁文伯,急切道:“师傅,你们可以随我离开回京!”
袁文伯和张青对视一眼,一阵沉
默。
袁文伯苦笑道:“少轩,你这么快就能离开西北,已大大出乎我们预料。”
袁文伯看着雷少轩,叹了口气。
“死囚营有几个人,非皇帝开口不能离开,其中就包括我们。我们注定要死在这里。”
袁文伯思绪飘远,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