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结伴同行
山林多鬼魅瘴气,李勿执像受伤的小猫抱着膝盖瑟瑟发抖。x23u
她想了想李长风不会无缘无故离他而去,他一定遇到了什么事情,但她实在又累又饿,在李长风后背上睡过去就不记得所有的事情,一觉醒来就来到了这里。
飘忽有婴儿的啼哭声传来。
以前李长风说过,山里有很多魑魅怨气,一些死在林中的人一辈子都无法回家,会在林子里飘荡,如果听到小孩的声音要赶紧跑。
“妈呀!!”
李勿执脸色发青,听着越来越近的婴儿啼哭的声音,忙不迭的奔跑,麻布鞋子跑掉了都没注意到。
“师傅,我好像听到什么声音?”
有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林中,一老一少。
年纪大的眯眯眼蒜头鼻四子口大耳朵,身穿藏青色长袍,领口纹金蛇锦绣边,宽长袍却遮不住肥硕肚子翘屁股,双手白嫩却如木桩一样粗。
他眯了眯本就小的可怜的双眼细细的听,然后嘀咕:“估摸着又要来个小兔崽子分我的吃食。”
另一人身穿白袍,长得一张憨厚脸,柳叶眼睛厚嘴唇,却难得的不是一副痴傻相,反而十分儒雅,手里握着一卷书,听了师傅的抱怨笑了笑,然后上前准备打探一下。
忽然有一黑影从山上狂奔下来,一边奔跑一边大喊。
白袍年轻人眼睛一瞪,眼看着这人朝自己撞过来,昏倒在地,细细看了看发现是个脏兮兮的姑娘,约莫十岁左右,长得粉雕玉琢,十分可爱。
白袍年轻人伸出手探一探,发现气息剧烈但均匀,是因为受到惊吓加上太累了,所以昏了过去,他想了想,转过头去,看着老胖子眼中带着询问。
老胖子脸上全是肉,眼睛嘴巴鼻子就像洒在饼上的葱花那么小,他眉眼一挑,神情拒绝。
“师傅,你常说修行人集天地造化要怀普世济人之心。”白袍年轻人说。
“师傅还教过你苦海无涯当自救如是?”
“这荒郊野岭我们丢下她,恐怕凶多吉少。”
胖子瞄了一眼李勿执,忽然眼睛一亮来了兴趣,暗叹一声捡到宝了,可神色却没有露出分毫。
他装模作样表情挣扎,不耐烦的挥挥手:“带走带走,不就多双筷子多个碗,但是我话说前面,你负责照顾她饮食起居,当然,你照顾她,并不代表你可以把我的一日四餐落下。”
白袍青年人笑了笑,书卷插回怀中抱起李勿执跟上前面的胖子,和师傅相处了几十年,他自然知晓师傅外冷内热,是真正最正直人。
夜幕重重,天色暗了下来,白袍年轻人抬头望望然后招呼师傅找个空地驻扎下来。
他看到旁边的树上有已泛黄成熟的枇杷果子,于是转过头去询问胖子师傅,怎奈师傅嫌弃的甩了甩袖。
“你想饿死我啊,这黄不拉几的能当饭吃?”
“师傅,你这几天已经吃了五只山鸡,路过别人村庄的时候还掐了两只肥鹅回来,后来都给你烤了吃了,结果让村民拿着柴刀追着我们跑了十里地,但我觉得老是吃肉对您老身体不好,我最近上厕所拉出来的全
是肉油,咱们今天吃吃素吧?”
胖子没想到他还敢顶嘴,小眼睛一瞪,像两颗黄豆变成了豌豆,勉强在脸上找到些许存在感:“孽徒,快去打草鸡大雕!”
胖子师傅自然气愤,这一路几千公里有几次是吃果子的?人生来就该吃肉啊,不吃肉多不自在,自己这徒弟恐怕是读经书傻掉了。
师徒两个争执的时候,李勿执悠悠醒转
神荼的眼神很复杂,有欣赏,又有一丝懊恼。
他欣赏李长风的骨气,精和骨是一个人的根,修行者也是人,有七情六欲和喜怒哀惧,精气枯骨气无的是下流人,昔年的度朔山神将见过太过硬骨头的人,但是像他这么小年纪的,很少。
但他同样很懊恼,虽然知道这个孩子是大帝的儿子,但如果他肯乖乖接受传承,神荼有把握提前扭转局势。
要知道雪剑斋的那个女人目前是返璞归真状态,虽然是婴灵阶段,但成长为大帝那样的存在只是时间早晚问题,可现在这孩子,经脉中甚至没有一丝真元。
到时拿什么来抵抗?难道靠残破的只剩魂魄的自己吗?
但万事天不从人愿,神荼想了想,双指从前额发丝间抽出一条丝,犹如从第三只眼上被扯出的丝线从他手上滑落,飘然落下,从李长风的眉心钻了进去。
神将的眉宇间有一丝疲惫,他淡淡挥了挥手,棕色木门悄然打开,金甲战士把李长风抱起来,送了出去。
神将站起身,然后转身看着天际尽头的四方宝殿,眼神似乎越过这天道,穿透宝塔,看透了里面。
他喃喃自语:“小殿下性格坚毅果断,实乃殿下之幸,但天道命运轮回,万物催生灵智,这就是最大的变数,已非我等所能摆布,千算万算,终究算不透人心,此后如何,全仗殿下运数。”
神先心以定命兮,命随行以消息。
李长风不曾了解那段历史,所以不明白昔年斩人头如切菜的神荼神将心中的悲凉。
当年天阙宫一战,神荼持天境剑如修罗入世,一人一剑站在能并驾两辆马车的太阿道,雪剑斋无数供奉长老竟然无法突破他一个人,滚落的人头垒起来把太阿道堵住了,神荼将军踏在尸海中,站在血河里分毫未退。
他所做皆是铁肩担道义,担的是大帝的重托,一夫当关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