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楼猛然转身,倒提剑柄,真如剑被她抡圆了朝周修冶的胸口挥剑。
巨阙乃是天下少有的重剑。
但周修冶拿到巨阙也不过才几日。
所以居楼的这一剑,他来不及出剑抵抗,只能格挡。
真如剑斩在巨阙的八面剑脊上,北方寒鸦国最霸道的剑意终于在这一刻显露它的刚猛无匹。
这股剑意透过巨阙,直击周修冶的胸口。
周修冶内府有如翻江倒海,不免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尽数洒在巨阙剑身。
居楼冷笑:“执重剑者,乃是剑道之最,你以为谁都配用?”
周修冶屏住真元把内府的紊乱气血压制平静,从青袍下摆撤下布条,把自己的手和剑柄绑在一起,认真说:“女人可以,男人当然也可以!”
居楼柳眉倒竖,身形再度消失。
周修冶朝着虚空一刺,金铁之声传来。
再朝左侧挥剑,又是金火大盛。
右侧劈斩,沉闷钢铁声。
依然是三招,可居楼却感觉出了一丝异样,这巨阙在周修冶的手中,竟越来越有种举重若轻的感觉。
居楼负剑千里,才体悟出一丝其中奥妙,周修冶不过才几日?
李长风说:“若论真元之纯实,剑招之稳固,无人可出其右,”
智善抚须笑说:“颇有大器之风。”
李长风前一夜和周修冶睡在柴房,虽整夜失眠,但他却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北方寒鸦国最可怕的不单是真如剑意,而在于真如剑内里的巧工机簧,冷器暗门。
居楼曾在金牛镇外用九千九百三十八根银鱼针截杀李长风,连密宗传人解红妆都无法躲过,如果不是智善,或许解红妆和李长风殒命当场也是可能。
李长风必须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周修冶。
现如今,在面对周修冶铜墙铁壁的防御时,居楼忽然后退,打开了真如剑。
真如剑中有千百机簧,咔嚓响动。
居楼冷笑道:“你既代表书院,那我也教你看看我是否有资格挑战书院!”
波光粼粼,美丽森然。
九千九百三十八根银鱼针,正对周修冶。
周修冶双脚迈开,巨阙被他提在手中。
他的神色显露一丝犹豫,但转眼便是如山般坚定。
他回想起了子由师兄下山和他说的话,但他想自己试试。
“银月堡的申屠老匹夫虽然性子狠辣,可那一手金蛇银鱼却堪称霸道之最,几十年来见过他手上银鱼针的,怕都已经存活不多了,现如今这真如剑传到他的女儿手中,怕是再过几年,江湖恐怕又会多出一个小申屠。”
“这九千九百根银鱼针若是齐射而出,对面的小子怕是接不住的,这丫头虽然继承了银月堡她老子的真如剑,但恐怕最多也就能使用剑中的银鱼针,若是金蛇刺,只怕还不到火候。”
“老东西,你记错了,是九千九百三十八根。”
“对对,老糊涂了,申屠那老王八就不喜欢整数,喜欢三十八这个数,人家去红袖坊都是让姑娘们唱十八模,申屠这老王八让人家唱三十八模,真是个老变态。”
“哈哈,还真是如此。”
擂台下见过这银鱼针可怕之处的几位前辈相互交谈,竟都有些缅怀逝去的时光。
如今那帮老东西,现在怕是都已经走不动路了。
居楼将台下的议论纳入耳中,冷面对周修冶说:“今日当以你血来祭我寒鸦国之名。”
周修冶未发一言。
九千九百三十八针银鱼,忽然齐射而出,如天女散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