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川一直等在手术门口,姬唐坐在一边。
中间,彭川接了一个电话,听到彭刚的电话,疲惫地看了一眼病房的方向,失魂落魄地出声,“我现在没有时间。”
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凌晨,手术结束了袋。
站在病房的门口,彭川一颤,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他说妈妈去世的消息,周围的空气突然沉闷,压住了那股手术成功的喜悦。
医生将彭川叫到了一边,“这段时间照顾好他,会有排斥反应。”
彭川点了点头,知道医生给容龑做的是异位心脏移植,如果手术后恢复得好,能够给受体心脏一个恢复的机会,慢慢的,容龑自己的心脏可以完全康复,就是正常人了,如果出现排斥,会很糟糕,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但是她想,母子之间不会排斥吧?就冲着安妈妈那颗炽烈的爱子之心,一定会护着容龑渡过这个难关的,一个月后,就渡过高危期!一定可以,她不想肚子里的孩子以后没有爸爸。
彭川抚摸了一下腹部,“对不起,容龑,我可能不会告诉你,为了成全妈妈的那份母爱。”
医生回到办公室,心情沉重地坐在沙发上,看向了窗外,过了这一关,容龑和彭川终于可以修成正果了,这就是安夫人的成全,其实,安夫人的伤不至于非死不得,可是她一心求死,身为医者,第一次觉得这么无力。为了安军长的大恩,这是他唯一能报答的方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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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彭川坐到了病床的一侧,笑了笑,看向容龑,不知道该说什么。
容龑不能动,看着彭川,“妈呢?”
彭川浑身一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看着妈去的……
她心头一阵难受,容龑,你快点度过排斥反应,妈就可以早日入土为安了,她非要等你,等你送她。
一想到这个,彭川就难受,又不敢表现出来。
容龑看着她深思恍惚,“这几天,是不是没有休息好?”
彭川点了点头。
“躺到我身边来。”
彭川小心翼翼地躺在他身边,不敢碰他,生怕他那里不适,隔开了一段距离。
容龑抬起手臂,捋了捋她发丝,放在鼻尖嗅了一下,“几天没洗头了?”
彭川囧极了,难道有味道了?
这几天,她哪里还有心思洗澡,忙这忙那,一闲下来就怔怔发呆,什么都不想做,眼神放空,思绪也放空,坐在一个地方,能走很久。
彭川没有出声,侧过了脸,生怕表情出卖了自己。
容龑伸手拖住她的脸,力气不大,轻而易举地扭了过来,他能动的就是这只手臂的了,“我做的是什么手术?”
“医生说你抽烟太多,肺不好,所以突然昏厥,做了一个介入手术。”彭川朝着容龑轻柔一笑。
容龑看了一阵彭川,一只手抱紧了她,“如今,我只剩下你了,川川……”
“还有一个。”彭川拉着他的手摸自己的肚子。
容龑回过神来,看向彭川,“这几天没有睡好觉,爬到这里,好好睡一觉,宝宝他困了。”
彭川没有出声,闭上了眼睛,靠到了容龑怀里。
过了一阵,容龑看向彭川,“妈……”
彭川睁开眼睛,突然俯下身子,将柔软的唇贴在他泛着凉意的薄唇上,堵上了他所有的问题,眼角一阵酸涩。
容龑一只手臂用力地搂住了她的脖子,加深了那个吻,心口一阵苦涩。
许久,他才放开了她,“怎么哭了?”
彭川一笑,“妈走的时候很安详,不是吗?”
“谢谢你。”容龑捏住了彭川的手,终归,妈妈走的时候,了却了一桩心愿!他有种罪恶感,他为什么没有早日达成母亲的心愿!
彭川看着容龑,心里不安,不知道过些天,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她忘不掉安老先生去世时,他沉重的模样,他的灰色的西服变成了黑色,这一次呢?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理解那种感觉,就在她以为失去一切的那天,也是这种感觉,亲情,孩子,爱情,一刹那全部都没有了。
这么多年,她还是无法心平气和地回忆过往,冥冥中,那双翻云覆雨的手无所不能。
她还没有来得及去找萧然,妈妈亲手毁了那只魔手,用她的生命!
很快容龑带到了一个十分隐秘的私人区去疗养。
彭川接手了容龑叔叔名下的公司,其实,公司当初是安爸爸成立的,后来交给了弟弟搭理。
一夜间,这个公司的名字重新响彻a市。
原本抵押出去的大厦被重新赎回,彭川坐在总裁办公室,有时候忙得彻夜难阖一眼。
又是一个深夜,她一边看着账务,伸手取过旁边的绿茶,喝了一口,很苦,但是很提神,本来一点点困意,被统统赶走。
她正思考着,电话响了。
“什么事?”
“不好了,您父亲那边要登报,披露安夫人和萧然的事。”
彭川沉吟了片刻,“这件事,他也捏造不出来什么,过段时间,公司起诉他的时候,自然后真相大白。”
“彭总,现在几十万张报纸都印出来了,只等明天的发行,报纸上说三少心脏病到了晚期,做了移植手术,移植过去的那颗心脏是安夫人的,安夫人为了儿子,私自做了决定,舍弃了情人保护了儿子……明天是集团上市的日子,要是这件事是真的,只怕只怕会立刻破发…”
助理没有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