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龙吐珠戍域疆,未曾拭,已成殇。
破山古剑,吟声多悲呛。
万年婆罗生双树,一树枯,一株霜。
星河斗宿入梦乡,不愿做,铁君王。
红颜啼血,泪珠落千行。
琴心剑胆锋对芒,青霜剑,摧肝肠。
缓缓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素净的白色小屋,阳光穿过落地窗把初春的暖意送进小屋里,玻璃上贴着福字窗花,屋外的房檐上挂着两只大红灯笼,被清风推动,打着转儿。破山剑和一把古琴静静的躺在靠墙的桌上,桌上还放着一只大红底印荷花的暖水瓶,这是要事局设在南锣鼓巷里的疗养小院。
没死啊!付嵩摸了摸心口,厚厚的绷带缠满胸口腰间,并不怎么疼,伤口居然都好转的差不多了。擂台之上最后时刻神智恢复清明,强行收回了破山剑,却被青月的青霜贯胸而入,想不到福大命大,居然没死在青月剑下。
回想起最后一战,思绪纷至沓来,起初隐于心头的杀意在剑光相向间狰狞毕露,直到某一刻突然引动了潜伏在身体内的北斗之力,狂躁嗜血的杀戮**瞬间突破泥丸宫,之后理智全失,只有把命中宿敌青月斩于剑下的冲动驱使着付嵩在战斗。那种血光覆顶,只有靠剑刃划开敌人骨肉的触感才能平息**的杀意现在都让付嵩暗暗心惊。自从勾连北斗星宿,引动北斗之力,自己的修为突飞猛进,但是北斗主死的杀伐意志也在潜移默化的试图影响付嵩,究竟是福是祸还很难说,但是为什么和青月的战斗会引得北斗之力暴走,好像是必须杀之而后快的天敌一般,还有那种同根同源的亲近感到底是怎么回事,想起青月眼角滑下的泪水,付嵩莫名的心中一疼,不知道青月现况如何。
灵台中忽然响起一抹轻缓音律,抚平了付嵩纠缠的心绪,付嵩忽然抬首看向静置在桌上的那只古琴,虽然面貌焕然一新,但付嵩知道,这就是芥子镯里那只灰扑扑毫不起眼的古琴。青月施展秒术阵法将自己冻结在冰山之中,自己全身法力就像火山内灼热岩浆,在古琴的躁动中疯狂翻涌,身躯被困的同时杀意也攀至顶峰,最后一点意志就是在那一刻失守,等到再回复清明的时候,手中破山剑已经闪着五色剑罡,要刺进青月胸膛里。
灵犀一动,付嵩凝神内视,体内经脉丹田的伤势本来已经恢复了不少,现下居然又是一副段恒残垣的凄惨模样,特别是丹田气海已经是摇摇欲坠,勉力支撑着不让俯内坍塌,可一身法力已是如琼浆玉液一般,五色光晕琉璃剔透,品阶之高远超从前,更可喜的是丹田内的小世界缔造地火水风,生灭交替流转不息,演绎着世间最本源的万般变化。充斥于天地间的灵气变得异常活跃,无须引导就自然而然的从身体发肤上沁入经脉,自己只须一个念头就能如真言法术一般引动灵气,这简直是神乎其技。付嵩心念所至,一团柔和风罡缓缓生成,把桌子上的破山剑和古琴轻轻托起,送到自己眼前,抬手一抹,两件法器就被收进了芥子镯里。丹田小世界已成,付嵩可以随心在芥子镯内收取法器。
“不知道法会名次最后是如何裁定的,若是没有那枚生生造化丹,这伤势要恢复也不知道得到猴年马月了。”付嵩心中暗道,忽的他视线转向房门,此时付嵩五觉灵感大为提升,这是有人来了。
果真不一会儿,房门吱啦一声被推开了,李婶抱着一床晒得热乎乎的棉被就进了屋,“哎呀,小付同志,你醒了啊!怎么样,有哪儿还疼吗?”
付嵩心中一暖,笑道:“谢谢李婶,大过年的还要来照顾我。”
“哪儿的话呀,你可是小灵儿的心上人儿,好好把身体养好,我还等着喝喜酒呢。躺那别动,我给你换床被褥,晒了一上午,热乎着呢。”
“灵儿呢?”付嵩心中惦记叶白灵,自己死里逃生,叶白灵恐怕是吓的不轻。
“早上被唤到局里去了,”李婶突然压低了声音,“你们的事李婶不清楚,也不打听,但是李婶眼神儿灵光啊,出大事儿了吧,别人李婶也管不着,你们两个小年轻千万别逞能,天大的事儿还有老不羞的鲁老头跟叶白圣顶着呢,特别是你,你看看你,每次都是惨兮兮的被送来躺在这,真叫人不省心!”
“好咧!”李婶换上来的被子里还带着阳光的干爽暖意。付嵩只觉得若是与叶白灵就这样在人间作伴,那冰冷肃杀的北斗之力就会被永远镇压,直至消散无形吧。
“你醒了!”一个敦实雄壮的身影走入小屋,手上拿着一件崭新的要事局制服,是孙凯。
“你们唠着啊,有事喊我。”李婶收拾好换下的被褥就离开了屋子,顺手帮两人带上了门。
“孙主任怎么会在这?”付嵩问到,孙凯作为裁判自然不会在青蓝法会上受伤,怎么会在这作疗养用的四合院里。
孙凯端了把木椅,四平八稳的坐在付嵩旁边,眉间带着一抹散不开的焦虑,“不光是我,小宋和其他几位干员也都在这。”
“哦?我昏迷了多久。”付嵩隐隐感到不安,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负伤当天你就被送回这里,已经昏迷了两天。”孙凯难得露了个笑容,“先恭喜你,那一剑毫厘之差,从心房上穿过,否则大罗金仙也难救,看着骇人,其实还没腹间那一剑伤的重。另外,你代表要事局夺得了青蓝法会桂冠。”
付嵩苦笑,“最后几乎丢了一条命的可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