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以西,昆仑以东,有山曰天帝之山,多棕;下多菅蕙。顶 点 x 23 u s有兽焉,其状如狗,名曰溪边,席其皮者不蛊。有鸟焉,其状如鹑,黑文而赤翁,名曰栎,食之已痔。有草焉,其状如共葵,共其臭如蘼芜,名曰杜衡,可以走马,食之已瘿。
天帝山山高林密,峰峦叠嶂,有飞瀑、怪石、深潭藏于峻岭,有珍禽异兽,山精水灵遍布山野,是如今少有的仙家福地,无当圣母传下黎山一脉便隐匿在这天帝山的巍峨群峰之中。
沿着一条蜿蜒在苍翠松林里的潺潺溪水,两位身姿婀娜的女子迤逦而行,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松针,洒在轻浮的薄雾上,恍若忉利仙境。一名女子黑子黑裙,长发赤足,俯首静默,正是黎山娥皇座下亲传弟子,有苏氏狐妖江研。此时的江研收敛了与生俱来的魅惑风姿,端庄素雅似下凡谪仙子,只为她身前的宫装妇人便是黎山当代娥皇,江研的恩师祝判。祝判螓首蛾眉,煦色韶光,若不是那双深眸里有洞悉万物的智慧和看穿风月的超然,任谁也想不到这位气质上还胜过有苏氏狐妖三分的女子,会是修行千年,手刃相柳六首的妖族巨擎。
祝判美目流连于苍山碧水,似是看不够这生活了千年的天帝山,江研则是默默的跟着恩师,像是犯了错误的孩子。两位得道有成的妖族修士一路无话,行至一处断崖边。
“研儿。”祝判顺着岩壁望去,从翘首峰上化下的雪水,穿过茫茫群山,滋润了无数天帝山的生灵,终于在这小小的石崖边超脱而去,被山风吹成漫天的玉珠,映出一道七色霓虹。
“翘首峰太高,未名峰太险,我初入师门便喜欢在这座小小的山崖边静坐,那时候还没有这条静谧曲折的溪流。五百年后你师叔叛出黎山,与门内耆宿一场大战,打碎了翘首峰的山脊,才造就了这一处长水化虹的奇景。而我也正是在这道恍若飞升之桥的彩虹中参悟造化,比你师祖当年更进一步。”
江研倏的跪下,以面伏地,“恭祝师傅体悟天道,千万年后,我黎山一脉终于又有修士踏出最后一步,在这末法乱世无异于为天下妖属指明道路,师尊之功德可比开山祖师无当圣母。”
祝判静静立于长虹下,久久不语。江研无端的想起西皇山落日峰下,盈野阴森潮湿的山岫里那副水墨画,画中师傅的背影也是这般萧索落寞,相柳究竟是默然与那背影相伴数百年,还是狡诈奸滑只为诓骗她与付嵩已经不得而知。
“天道不可跻,以其高且危。如今论道,我确实是不负千年修行,超越了你的师祖,可正真跨出这一步……才知道天道飘渺,你我修士妄言悟道,着实可笑。”
“师傅,放眼当今天下,您也是会当凌绝顶的寥寥数人之一,若是连您也这么说……”
“研儿,你师叔盈野,他也许是对的!”
本已起身的江研听到这话小脸煞白,立时又伏倒在地,“师尊,天道万般变幻,得道之途万千,您万万不可动摇道心,那盈野……师叔,未必不是借研儿之口行他凶险意图,研儿知错,不知人心竟可险恶如此。”
“起来吧!”祝判将盈盈拜倒的爱徒扶起来,怜爱的看着这个妖族大神苏妲己的后裔,“天道不仁,以万物为绉狗,天道早已不再钟爱逆天而行的修士,更不要说我辈妖族修士,古人说行事难,难于登天,在那个天道沸腾,神魔大能辈出的年代,多少先贤惊才绝艳,横空出世,又有几人真正摘得长生之果,更何况如今世道。研儿,为师的道心从未变过,踏出那一步后,我的道心更加坚定,长生果实绝非在洞天福地清修便可取之的!”
江研一时如遭五雷轰顶,恍恍惚惚的呆立在恩师面前,自她得道化形,黎山内恩师长辈的谆谆教诲就是避世清修,不沾世俗因果,化障消业,以纯净道心求天问道。怎的自己的师傅,黎山派当代娥皇会离经叛道,背弃无当圣母的祖训!江研内心深处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可恩师字字如惊雷炸响在她心头,两行清泪不知觉的滑下。
“研儿,为师不愿瞒你,你此时道心仍在蒙昧之中,亡羊补牢为时未晚。”祝判看着这位最心爱的关门弟子,也是柔肠百转,“我遣你入世行走,就是让你投身劫数,这天地末法之劫是我辈修士最后的机会,此劫中的机缘是冥冥之中得证长生果位的一线生机,生在这个时代,是我辈修士之殇,亦是我辈修士之幸。”
江研再次伏到在恩师脚下,“师傅,研儿省得了,这次下山没能顺利完成任务,还请师傅责罚。”
“傻孩子,你又何罪之有,你与那要事局的铁钉了结了我与盈野未完的因果,师傅甚为欣慰,你师叔盈野是天地间最后一只相柳,气运何等昌隆,若他不陨落,在这场杀劫中极有可能便能争得一丝天眷。奈何造化弄人,他被大能操纵于股掌,若我所料不错,你师祖将他收入山门就是要把他的气运留在我黎山一脉,我能踏出那一步便是分得了他的一份气运,那个叫付嵩的铁钉来历神秘,身后必有高人早早绸缪,本来盈野的大部分气运是要落在他身上的,没想到阴差阳错让你这小狐狸也分了一杯羹,还有那个叶白圣的妹妹叶白灵。你没能带回叶白灵为师不怪你,我黎山一脉终究是避世的山门,这般激进会引得门内宿老不满。”
“师傅,那个叶白灵在昏迷中也能释放惊天一剑,斩掉盈野师叔一首,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