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呼哧呼哧...”
粗重沉闷的呼吸声,在距离下方混乱战局偏西的不远处一处小山丘上徘徊。
为亲兵护卫着逃出来的鲜卑乌桓首领,站在山丘上,两眼通红,看着战场,看着那面猎猎飘扬的汉字大旗,看着对面没来得及逃跑的自家士卒一排排的倒下。
而每倒下一名士兵,首领他的心中便是在为之滴血。
那些,都是他用来征服四方,维护权威的倚仗啊!
更何况,在内心深处,他清楚的知道,就是因为自己的逃跑,战场之中,已经是一片混乱,每一个鲜卑、乌桓人已经是看不到指挥的号令,不过就是被动抵抗、捉对厮杀而已。
长兵刃在空中交错乱刺,两马或者错身或者就干脆撞在一处,长嘶声倒在地上,马上骑士摔倒在地,犹自纠缠成一团互相死拼,不断有人落马,鲜血飞溅横溢,这一场骑战,从一开始就达到了屠杀的地步。
远处燃烧起来的火光,更像毒蛇一般啃噬着他的心。
遥远的火光,仿佛将他脸孔映照得忽明忽暗。
这一次他虽然逃得出去,但是兵力上也是要损折大半,是鲜卑乌桓这一次起兵以来,前所未有的大败!
这一次他们逃窜得狼狈不堪,食物也没有来得及拿,连连奔波下,纵然精心保护着坐骑,人没吃的也要给马喂足。
有的时候更是下马步行减轻坐骑负担,但是战马仍然疲惫不堪,马力不足。
而双方甲士马战对冲之际,自家战马提不起速来,如何能不吃亏?
首领清晰的记得,在最近一次突围的时候,双方兵刃翻飞,不住传来甲胄金属撕裂之声,还有大量自己这边的骑士落马,战马惨嘶之声,双方闷着头一阵互砍互捅。
四周,满地尽是自家儿郎死伤,人马都重重喘着粗气。
望着周遭漫山遍野还在追杀不断的汉军,一张高字大旗迎风招展,映衬着火光让首领都是有些咬牙切齿,往西一指,“那处汉军行进厮杀最为严整,也是他们杀我们的人最多,统帅是何人?”
“好像是叫高郅。”
“高郅!”咬牙切齿的念叨出这个人名,首领的脸色晦暗不定,青白交加。
脑海里面腾起那一道血袍白马长枪,连刺带戳,连劈带砸,马前无一合之敌!
杀气盈天,就看见他长枪飞舞,一层层的鲜卑乌桓甲骑就被杀透,整个人似乎像是被血染了一层。到了后来,鲜卑乌桓甲骑在他马前,竟然有避道之势!
“此子...此子真乃劲敌也,这南人的统将也是果决之辈,俺们是该收一收骄横之心了!”
本想着咬咬牙带人反戈一击,给后面那些得意忘形的汉人一击报复。
结果当首领仔细观察一番后,只能感慨一口浊气,放弃念头。
这个时候那些追杀的汉军已经,渐渐汇拢,原本冲锋在最前面的骑军也在稳步向前,无数甲胄反射着耀眼的光芒,机会没有啊!
不过就是一眼就能看出来。若是死拼,不过就是鱼死网破的局面,可是南人何其之多,而鲜卑乌桓的儿郎不过就是数万,死一个少一个,如果真的要打的仗,就是摧枯拉朽的战事,这等战事,不打也罢。
不过,这个场子,他阿姑苏,将来迟早会找回来的!
高郅!他记住这个汉将了。
将为军之胆,将为军之魄,如此强鹜果决,英姿勃发的将领,就算是汉人人口基数众多,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能涌现出来的,更难得的是,他还是如此年轻!
只要让他埋骨,那么这支南人强军的胆勇锐气,至少就要摧折一半!
下一次,一定要让他,死!
带着浓郁压抑的怨毒,阿姑苏首领,拨马离去。
与此同时,为他惦记的高郅,同样
撤出战场,挪到一处稍微平静的战地,立马而定,准备观察一下战局。
这是为指挥者所需要时刻具备的能力,此时此刻,作为军队的最高指挥官,高郅他必须要时刻掌握着战局的走势,好及时的应对沙场变化。
高郅是一个非常热爱学习的人,虽然他已经身居指挥堂堂一军的统帅将领,但他一直认为,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人都极具智慧,自己应该学习其他人的长处来弥补自己的短处。
如今的他,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一名合格的将领,经过这些时日的磨练,也让他有了一点风霜之色,统领大军数月,也自然有了威严气度。
这一次的战斗,总算以大胜落幕。
虽然双方死亡的将士尸体,堆积如山...
不过,人命就是这样不值钱,放眼望去,残破的大地上,到处都是尸骸和丢弃的兵刃军资。
这个时候,打扫战场的士兵,开始清理,不管伤的死的,剥下身上盔甲,取走兵刃,堆叠在通路两侧。
有的乌桓、鲜卑的重伤甲士还没死透,还能支撑着骂上两句,就毫不客气的干脆刺死,这个混乱的乱世里头,能活下来就是硬道理,缴获的军资器械,一堆堆的丢在那里。
鲜卑、乌桓军遗下的得用战马,也集中在那儿,此次战事,不论并州骑兵还是白马义从都折损了一部分的战马,要抓紧一切的可能补充。
这些鲜卑乌桓人的战马都是久经调教,上过多次战场,正是骑兵再得力不过的座骑。
这些缴获,比什么都强,都有一些在刚才扫尾战事当中折损了战马的轻骑士兵,在马堆当中挑选了合用的战马,眉开眼笑的牵着,拉到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