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铅青里,影影绰绰,伴随着马蹄声重重,溃败的零星士兵,在山下的狭路窄道亡命奔逃。 x 23 u
再往后,便是斑斑点点的火光在朝这边蔓延过来,偶尔会有兵器碰撞,凄厉的厮杀声,或许是被追兵追上,又打了起来,但不久声音就消失了。
惊鸟陡然窜起在空中鸣叫,数匹侦骑在林间穿行,一名斥候低声喝道:“小心”
空气嗖的一声,箭矢射来,钉在另一名斥候肩膀上,身影坠马的同时,对面阴影里,三匹战马冲出,一柄刀刃唰的一下斩出,金鸣交击,爆出火花,映出双方狰狞凶狠的表情。
一名同伴飞扑,将对面一名挥刀的敌人拉下马背,拔刀刺进对方身体。
只是,就在他吼出声音的同时,背后又有一匹战马自旁边而过,刀锋探出,噗的一声将他头颅斩了下来,随后朝逃走的斥候追了出去。
起伏的低岭间,黑色的战马飞驰,踩碎枯枝,随后一道道马蹄迈过来,溅起厚厚一层落叶,不远的后面,留下一片狼藉,以及数具尸体。
偶尔,空气里有颤音在响,紧接着人影自树后倒地。
很快,大量的骑马身影,尾随而至...
大军将行,最先较量的便是双方的斥候,逐步在河内郡的诸多县城等,西、北、东、南四个方向,皆开始演变成小规模的交锋。
匈奴人,显然没有想到,在他们眼中看似正逢处于虚弱的大汉王朝,居然还能有对他们突如其来的迅速袭击,进行反击抵抗的能力。
同样想不到,本来在他们看来就是一场丰收洗礼的“旅途”,居然会招惹上令他们忌讳不已的董卓麾下的精锐骑兵--西凉铁骑!
于是,本来就是心生松懈的匈奴士兵,很快就被尾随衔杀的西凉铁骑们,给打得吃了个不大不小的闷亏。
当然,出于骑兵的迅速,他们也很快的收到了消息。
很快,正逢无趣的刘豹,得知后方传递的消息,主动请缨,领点一千匈奴骑兵,奔袭而去。
没过多久,两只为数过千的骑兵,于一处偏僻山谷中,相对而持。
“嘶...啪踏...!”
战马缓缓在地上倒退,按着长枪、利矛,于沉默中一列一列的调头。
山谷中风吹过来,抚动树梢,对面传过来的话,夹带几分威胁,西凉铁骑中有人不屑的冷笑,也有部分人,面色深沉下来,握紧了枪。
刘豹面色一动,心中升腾起一丝兴奋。
作为匈奴最年轻的左贤王,他刘豹,自然也不会是什么温室里面生存的花朵,厮杀,那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所以,对于军队的气势,他是非常敏感的。
他自然能够看出,此时在对面那一千骑并非软蛋。
从对方气势上和他们数年前,曾在边地见到的戎边汉卒没有什么两样,甚至隐隐还强于对方。
左右换顾一番,刘豹心中有所思索。
此处地势夹杂,并不是骑兵展开攻势的好地方,身后山谷也未被阻挡,若是开战,退的问题并不是很大,只是会被对方尾随追击,加上地势处处有山林,想要草原那般摆脱他们显然有些困难。
“众将士,击溃他们,证明我们,是真正的勇士!”
声音激昂回荡在天地间,漫天遍野的旌旗攒动,士卒拍着枪矛呼吼,刹那间,杀声犹如铺天盖地的海浪席卷过大地,冲向天际。
士兵汹涌而出,杀气冲天。
对面,数千阵容前,策马而行的将领抬刀一指:“杀过去”
“杀”充满杀气的声音狮虎般咆哮。
“杀”几乎是与此同时,对面的白甲将军,同样一声令下。
上千骑兵的怒吼陡然响起,战马轰然奔驰而出,犹如轰然决堤的洪水,以排山倒海之势,朝前方碾压过去。
下一刻,人影疯狂的举着兵器,或骑马、或汹涌狂奔,一边是士气正旺,另一边带着哀兵之势,双方士兵都没有摆出任何的阵势,只是歇斯底里的呐喊着,凶猛的撞了上去。
兵器与兵器,的撞击声,擦出片片火花闪烁;兵器戳入血肉,噗噗噗鲜血四溅,挥舞刀刃的身影交织、杀戮着,朝着对方奋力推进。
匈奴人是没有兵书战策的,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自己的民族文字,打仗的本领全来自于生活,来自于大自然,因为他们有最好的战术指导老师---狼。
所以,他们将目标,很快盯上了,汉人当中表现最突出的那员白甲将军身上。
正在激烈厮杀中的高郅,瞬间警觉,轻轻一偏头先是躲过了斜劈来的马刀,然后再侧步闪过战马的冲撞。
战马的威力可不只是它那的前蹄,如果被它那近千斤重的身体以极高的速度撞上,就是全身重甲的士兵也会被撞的骨断筋折,所以与骑兵作战,死在马刀下的并不多,更多的是先被战马撞到,而后再被无数双铁蹄踏为肉泥的……
当然了,再强大的兵种也有它的弱点,而战马的弱点恰恰就是它那双几乎无坚不摧的铁蹄。
闪过战马冲撞的一瞬间,高郅猛然伸出了自己的一条腿,目标就是战马的后腿,‘别马腿’,象棋盘上经常出现的一招,在真实的战场上也是有他的原形的。
当战马前蹄跃起,后蹄着地,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时候,只要看准时机,用巧力在战马的后腿着力处轻轻一勾。
这个庞然大物就会因为重心不稳轰然倒地,当然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极难。
这一招对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