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长月没有见萧府采买小厮就离开了大理寺,和叶云深一起直奔溶月楼,她将事情前因后果和纤娘说了一遍,纤娘沉默许久,叹了口气让六福把大门关上,又吩咐三斤取了一册竹简,亲手递给安 x 23 u
“这里记载了一些卫家医馆的东西,我们没有权利随意查看,但你们不同,相信楼主不会怪罪。”纤娘说这话的时候确实将脑袋别了过去,盯着溶月楼大门出神。
安长月看了眼叶云深,如此说来这是直接发往西域的信息,其中有密码,需要知道如何破译的人才能看懂,这样的竹简照理说她也没资格看啊。
“没事,看吧,就当我看了。”叶云深催促妹妹赶紧打开,他是叶家嫡亲的传人没错,可动脑子这样的事儿都得妹妹来,阿娘也说了,将来如何,让他们兄妹俩自己决定,她不会有意见。
既然如此,叶云深自然希望妹妹能同自己一起打理叶家,即便她将来要嫁人,也不能不管自家哥哥死活吧。
安长月哪里知道叶云深是这么想的,只觉得自家兄长待自己比亲生妹妹更好,从小到大毫无芥蒂,即便她从小就碾压他。
“好,那我就看了,不懂的地方兄长可得帮我。”她拿着竹简翻开,入眼第一行字写着日期,是开元九年腊月十一,这册竹简竟然已经制成将近两年时间,也就是说卫全民和萧仲良之间的生意,两年前就已经查过了。
安长月立刻把视线往下扫去,片刻后她把整个竹简上的密文从头看到尾,面色微微有些发白,她怎么都没想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士族公子,竟然还会干这样的勾当。
“真想不通,他到底是倚仗萧嵩,还是想毁了萧嵩和萧家?”她把竹简重新卷起来,郑重的交还给纤娘,心里的疑惑如同窗外的雪花,纷纷扬扬越攒越多。
叶云深也看了上面的密文,他比安长月的疑惑更深,照理说萧仲良已经衣食无忧,且有萧嵩在朝中周旋,只要他自己争点气,早晚能混上个一官半职,也算是光耀门楣了,怎么会干这种勾当?
纤娘不知道竹简中到底记载了什么,叶家的消息渠道都有特殊密码,除非叶家人,或者特定的某几个人,否则即便看了竹简也不知道其中到底说的是什么,所以她不知道安长月口中所谓的毁是指什么,但她隐约猜到,能让萧家这样的大族覆灭的,一则谋反,二则通敌。
再想想萧仲良这个人的号召力和背景,谋反绝无可能,通敌倒是大有机会。
“既然你们已经看过了,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但有一点你们俩记住了,破案我不管,朝廷的事少参与,不管是党争还是其他什么,万不可好奇心太重。”
纤娘语重心长,这两兄妹的阿娘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让这俩小家伙重蹈前辈的覆辙,叶家可再没有地方可退了。
叶云深和安长月端正坐姿,神情严肃的道,“阿娘教诲不敢忘,只是此事牵扯到我们自己,所以才不得已,若再遇到这样深的案子,我们绝不敢随意触碰。”
安长月心中有些忐忑,从西域来长安之前阿娘再三交代,朝廷的事不可牵扯过深,她铭记在心,可哪里知道自己随便赌一个案子,就偏偏好牵扯的这么深。
当天夜里溶月楼的大门再一次被拍响,夜里负责职守的是原本二楼照看的二两,他迷迷糊糊起身去开门,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男人夹杂着风雪走了进来,这一下把二两冷的那叫一个清醒。
“客官,这时辰上街可是犯夜呀,您怎么这时辰到咱们店里?咱们早就打烊了。”二两说着话,那人已经侧身挤进了大门,二两没办法只好先把门给关上,好阻绝冰冷的风雪。
“我知道,我来找人。”来人把斗篷取下来,露出一张清俊的脸,二两认得,这是常来的大理寺卿李朝隐家的公子,只是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
二两想把人请到一旁坐下,再问他要找谁,这大半夜的,总不能让一个年轻公子随意上二楼找人吧,那可是老板娘自己人住的地方。
李淙没有按照二两的意思去坐,他站在厅中叹了口气,“我那个,我查案晚了,可否在这里暂住一晚?就我前些日子住的那间就行。”
二两啊一声,点点头说可以,便带着他去了二楼上次住的那间客房。
第二天一早安长月破天荒起了个大早,刚下楼就看见李淙和纤娘在炉子边对坐着,似乎已经坐了许久。
“两位早啊,李公子怎么今日也这么早?”安长月打着哈欠走下楼梯,往炉子边盘腿一坐,微微侧头看向李淙。
李淙对她不拘小节的性子早就习惯了,苦笑着道,“昨晚盯梢晚了,就冒昧到这里借助一宿。”顿了顿他又道,“看来马甯的案子可以结案了,昨日夜里在卫家医馆地窖里发现了原本请假回去的女婢。”
虽然人已经昏迷不醒,但昨夜的情况卫家医馆根本无从抵赖,七八双大理寺衙役的眼也不是想糊弄就能糊弄得了的。
“这可是大事,你怎么现在才说。”安长月一愣,手脚并用从地上爬了起来,“女婢找到了,你们怎么会想到人没离开医馆?”
李淙得意的咧着嘴角笑,“户部找到她家住址,但去了之后家中空无一人,那里根本没住过人,我就想或许这是个障眼法,人根本没离开医馆。”
安长月点点头,犹豫再三凑到李淙跟前小声道,“有件事我觉得告诉你一声。”她说着下意识看了眼